在原地不动,谁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只能微不可言地叹了口气。
“阿湉呢?”
黎显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投向旁边的人,他方才去守着客栈后厨熬药了,是知弈留下来守着她们的。
萧知弈反手揉了揉太阳穴,像是有些疲惫,“隔壁房间,天刚黑就犯病了,为了不吓到其他客人,我把她捆在榻上,还点了一柱安魂香,一时半会是醒不过来的。”
他话音刚落,楼下街道的一阵锣鼓喧天便从窗户传入了房间内。
黎显走到窗边观察片刻,头也不回地禀报着情况,“师父,是一支接亲队伍,而且阵仗不小。”
他又道:“那新郎官是秦州通判王琛。”
萧禾很快接道:“若我没记错,此人年过不惑,早有家室。”
萧知弈好心提醒:“他夫人于去年年初病故了,还曾到天缘观求无闻先生下山为其超度,无闻先生似乎觉得不妥,便婉言拒绝了他。”
萧禾蹙眉:“为何我未曾听闻?”
萧知弈表情淡然,“那个时候师父在闭关,无人敢扰。”
这话一出,萧禾不语。
是了,她这六年间,除了下山办事,剩余时间都是把自己关在浮玉殿里谁也不见。
“对,这老孙子不是什么好人,最喜欢私底下玩阴招,朝里朝外都臭名昭著——”
黎显贵为太傅之子,虽然一心向武道,但对于些朝堂官僚之事也颇为了解。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便突然自己打断自己道:“等一下。”
“里面有个人…好像有点眼熟。”
萧知弈走了过去,望向楼下街道,“哪个?”
黎显皱眉道:“那个男的——怎么不见了?”
萧禾掀开被子下了床,随之也走到了窗边,本想与他们避开些距离,但奈何窗户较窄,且两个徒弟身材高大,几乎占据所有位置。
萧禾脚步一顿,思索后继而缓步上前。
她的肩膀抵在萧知弈臂侧,属于另一个人的清洌香气迅速侵入鼻间,似是雪山甘松,格外好闻。
察觉彼此距离过近,萧禾便下意识地想往旁边挪动,然而却没预料到那股因为昏迷所致的头晕目眩骤然加重,虚软身体瞬间往后倾倒而去。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只手已经紧揽住了她的腰,将她整个人护得稳稳当当。
萧知弈犹如鸦羽般的眼睫垂着,眸底情绪看不真切。声音轻若浮烟:“站稳了吗?”
直到萧禾沉默着点头,他才缓缓松手。
此刻,他们之间的师徒身份仿佛颠倒了过来。
然而萧禾重新站定后,脑中闪现的第一个想法却无其他,而是十分莫名其妙:他身上的味道还挺好闻的。
幸好黎显正忙着寻人,没有注意到身旁所发生的事情,否则定又有一场腥风血雨。
少顷,黎显目光终于锁定,指着一个混迹在人群中捡喜糖的中年男人,语气笃定:“就是他。”
萧禾顺着他所指方位看过去,发现那人相貌平平,身材矮小,属于丢进人堆里就认不出来的那种普通百姓,并无任何异常之像。
依萧禾对黎显的性子了解,他不会刻意去记住一些对他而言并不重要的人或事。
萧知弈明摆着也和她想到了一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看向黎显,等待着他的后话。
黎显又看了那人一会,似乎对其极为不屑,“这个人,三月十八祈愿时来过天缘观。”
萧禾朱唇微启,刚要说些什么,萧知弈却突然抢在了她前面,问出了她的疑问。
“不是有竹帘遮挡吗?师兄为何会如此清楚记得他的长相?”
黎显冷笑一声:“他没规没矩,一上来就掀了我的帘子,说什么自己好奇,我想不记住他也难。”
“师父您是没听见,他的祈愿有多恶心,要不然无牵老头在旁边拦着,我真想当众一剑劈了他。”
萧禾又准备要开口,萧知弈再度抢了前面,道出她接下来的心中所想。
“具体说说?”
萧禾忍不住侧目瞥他一眼。
这人是打算当个传声筒吗?
黎显收回视线,抱臂靠在墙边,摆出了比日常臭脸还烦的表情,“他跑到天缘观祈愿自己病重的妻子早日归西,好让自己快点继承妻子娘家分给她的家产和田契,简直连畜生都不如。”
萧禾这次连嘴唇也懒得动了,直接看向萧知弈。
果不其然,他又来了,而且还带上了她的尊称,更像传声筒了。
“师父问,你可有帮他记录于册?”
“怎么可能记,我没替天行道杀了他就不错了!”
萧知弈道:“师父说,应当记。”
黎显终于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了,不耐地看着萧知弈,“为什么记凭什么记?还有,师父压根就没说过话好吗?你在这瞎传什么?”
萧知弈故作无辜地看向萧禾,“师父,我传错了吗?”
一看见他露出这幅可怜模样,黎显顿时如临大敌,连忙向萧禾求证:“师父,这种龌龊之事为什么要记?这难道不是助长歪风邪气吗?”
他们两个左一句师父,右一句师父,把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