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邢、王夫人与探春姊妹等人都在贾母跟前承奉,一时说起王珣连中三元的事来,都赞刘姥姥一家有福气,出了个神童。
凤姐听了便笑道:“我看谁的福气也比不上老祖宗,亲孙子孙女个个出色,如今连认的干孙子也中了秀才,还是小三元,可见老祖宗满身的福寿就不少,如今溢出来了,连干孙子也得了庇佑!”
说的众人都笑了,贾母笑道:“这猴儿惯的了不得了,拿着我也取起笑儿来了,看我不撕你那油嘴!”
彼时薛姨妈也在,听了这话忙笑道:“凤丫头虽是说笑,却也有几分在理,板儿这孩子先前来时也不如何打眼,如今在府里才两三年,却连秀才都中了,可见是沾染了老太太的福气,才有这般造化。”
这番话说的贾母越发眉开眼笑,正欲说话,便见一个婆子进来回话道:“回禀老太太,刘姥姥来了。”
凤姐笑道:“这可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贾母听了忙道:“快请进来。”
那婆子答应着去了。
不多时,便见一个小丫头扶着刘姥姥进来,凤姐尤氏等忙站起来笑道:“姥姥好。”又都向她道喜。
小丫头搬了凳子过来,刘姥姥给贾母王夫人等请了安,又告了罪,方在凳子上坐了,笑道:“我也喜,奶奶也喜。要不是老太太太太的恩典,我这喜打那里来呢?”
贾母笑道:“板儿也是我的外孙子,咱们都是自己,老亲家何必这样外道。”
王夫人等也都笑道:“我们前儿就听说了,都高兴得不行,知道你们这几日定然忙乱,便没去打搅。”
刘姥姥笑道:“都是托了老太太太太们的福,若不是府上照应,我们家也没有今天,想前几年连饭都不吃饱呢,更别提读书了,前儿老太太太太并奶奶姑娘们又打发人赏东西,我们阖家都感恩戴德。。”
贾母闻言道:“这都是板儿自己争气,向来发奋读书的人也多,可几个有板儿这样的天分。”
这话别人听了还罢,只李纨心情最是复杂,贾兰与王珣一道读书,还大了几岁,今年却也只止步于童生,心下不免有些不是滋味,只是当着众人的面,不好显露出来,勉强笑道:“原本还说今儿看看咱们的小秀才爷呢,怎么不见?”
刘姥姥忙笑道:“按理前两日便要来给老太太太太们请安的,只是这样大事不敢不先告诉祖宗,故先回村里祭了祖,昨儿才回来,今儿一早又有同年约着去拜见出去了,说是去拜见这次院试的主考官,只等明儿再来拜见老太太。”
贾母听了忙道:“这才是正理,咱们多早晚见不得,拜见座师才是要紧事,可轻慢不得。”
王夫人道:“板儿才这般年岁就连中三元,日后定是个有造化的,姥姥可算享福了。”
刘姥姥叹道:“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来这个功名,只盼着他日后别辜负了老太太太太们的这份恩德罢。”
尤氏,凤姐儿都笑道:“你也多虑。我们看他也就很好。小小年纪就这般出息,日后前程自不必担心。
他这一番中了秀才,正该你乐呢,反倒愁起这些来。不说这孩子素来孝顺知礼,便是他不好,还有他的父母呢。你只受用你的就完了。
闲时坐个轿子进来,和老太太斗斗牌,说说话儿,谁好意思的委屈了你?家去一般也是楼房厦厅,谁不敬你?自然也是老封君似的了。”
说话间鸳鸯斟上茶来,刘姥姥忙站起来,道:“姑娘,不管叫那孩子倒来罢了,又生受你。”说着,一面吃茶,一面又笑道:“只盼着借奶奶们的金口了。”
说了一回话,刘姥姥方忆起来意,忙笑道:“可是我糊涂了:正经说的都没说,且说些‘陈谷子烂芝麻’的。
因为我们小子中了,众亲友要给他贺喜,少不得家里摆个酒。
我想摆一日酒,请这个不请那个,也不是;又想了一想,托老太太的洪福,想不到的这么荣耀光彩,就倾了家,也是愿意的:因此,阖家商议了,摆两日酒,头一日在我们新宅的破花园子里摆几席酒,一台戏,请老太太们,奶奶姑娘们去散一日闷;老宅里一台戏,几席酒,请老爷们爷们增增光。
第二日再请亲友,热闹两天,也是托着府上的洪福一场,光辉光辉,不知老太太太太并奶奶姑娘们赏脸不赏脸。”
说罢又向黛玉笑道:“板儿前几日便命人收拾了一处干净院落出来,给姑娘住,姑娘可愿意赏脸去逛逛?”
黛玉闻言抿嘴一笑,道:“这是板儿的好日子,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能缺席。”
贾母也笑道:“长天白日的,在家也是闷睡,何况这也是咱们两家的喜事,岂有不去的,自然要去坐坐。”
刘姥姥越发高兴,又问王夫人等人。
邢夫人,王夫人听见贾母要去,也都笑道:“多早晚的日子?我们必去。”
刘姥姥忙道:“择了后日二十六的日子,不知太太们得不得闲。”
王夫人等便都道去,凤姐儿也笑道:“别人我不知道,我是一定去的。——先说下,我可没有贺礼,也不知道放赏,吃了一走儿,可别笑话。”
刘姥姥听了忙笑道:“奶奶说那里话?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