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晚同夙昼对招间,灵力波动间,死斗场的灵烛猛烈晃动,数只低阶的妖精心神迷晃,难以站立。
一道白光划过,容晚扣住夙昼的脖颈,低声道:“闭息。”
夙昼眼中尽是诧异,却不曾怀疑容晚,依言照做。
“咔哒”一声,全场哗然。
“薛辞”死于“白衣”之手。
三眼妖精张着大嘴愣神了许久,颤颤巍巍地上台,摸过薛辞灵脉,道:“白、白衣胜!”
它满脑子全是,亏本了!一百万灵石翻二十四番……
随即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死斗场上赢者为尊,至于所谓的“薛辞”尸体,和那只虎妖,容晚一并带走。
临走时,六手妖精拦住她,道:“白衣,为免生事,也好叫这些长舌的闭嘴,拿出一成打赏,死斗场所有人自然守口如瓶。”
容晚淡淡道:“哦。”
随即身形一散,全场俱是目瞪口呆。
不及一刻钟,成千上万道传音、文书自死斗场发往三界。
一夜之间,无人不知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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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上,我们不拦吗?”乌卫询问身侧面色晦暗不明的褚尽欢。
他隐匿身形容貌,随容晚来此,却没成想撞见这一幕。
那一夜,褚尽欢来此看夙昼死斗,却撞见容晚和衡游。不是他们未曾隐匿好,而是衡游说话的腔调他太过熟悉。
当时靖安太子未死,他要夙昼刺杀薛辞,自然要在那夜拦下容晚。
“拦什么拦。”褚尽欢的语气有几分慵懒,他拢好身上的大氅,冷声道:“太子薛辞假死一事,本君要三界无人不知。”
褚尽欢沉思许久,似是要透过玄铁护腕,注视着那道存在几百年的不晴剑痕。
“放出消息,白衣乃上因界上仙。”褚尽欢本意在添火加油,而非置容晚于死地,又道:“不得说出是容晚。”
上因界男仙女仙各占一半,同容晚身形相似者不在少数,至于实力,姿势无人能敌。
但以白衣的实力来论,上因界数位上仙可达。
上因,褚尽欢记得是许多年前。他得知容晚受百道天罚,他一时怒而冲天,直入上因宫。
可惜——今时不同往日。
“递一道拜帖给容皓。”褚尽欢沉声道,“事关容晚,我要立即见他。”
“是。”乌卫应道,见褚尽欢伸手,恭敬地将一颗留影珠递上。
褚尽欢犹豫再三,拿过那颗珠子拜会容皓。
珠子被他一路攥在手里,轻飘飘一颗,褚尽欢却觉得千般重、万般重,重到他不能呼吸。
一入上因宫,容皓眉目冷淡,道:“戮君因何入我上因?”
往日里,褚尽欢必定出言不逊,同他驳斥,但今日……他忍下不快,五指微张,那一枚留影珠落入容皓书案上。
“我以此珠为挟,”褚尽欢忽视掉眼前容晚的影子,道:“要上因北域十三州。”
“戮君好大的口气。”容皓嗤笑道。
可褚尽欢似乎势在必得,容皓一探留影珠,大怒:“褚尽欢!你居然——”
“首座给?亦或是不给?”
褚尽欢站着忽然有些犯困,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催促道:“本君乏了,不如便三界皆知罢。”
“你……”容皓捏着那颗留影珠,知此珠必然不止一颗,褚尽欢手握把柄不止这一件。
他应承下来,不曾尽随人意,“月末,本座借调北境兵力前往中域,仅此而已。”
“不够。”褚尽欢不满他的条件,层层加码,“撤边防大阵。”
“不可能!”容皓怒道。
上因边防大阵一体同脉,不可能只撤北境,若是全撤,落乌大军长驱直入。
“那,本君只好将白衣真身告知三界,第一上仙容晚挑起三界战事。”褚尽欢一句一句刺中容皓的软肋,“依律当诛,剔仙骨,灭仙身,不入轮回……”
他每说一句,便觉心痛一分。
“褚尽欢。”容皓本以为他有多大的筹码,至此神色、声音缓和不少,“你不会这么做,本座只撤兵力不撤阵。”
“为什么不会?”褚尽欢似是在证明自己,“我同容晚决裂已久,还会顾她性命吗?”
这话,他自己都不信。
容皓但笑不语。
许久,褚尽欢淡淡一句:“成交。”
他离去之后,容皓身形不稳,紧紧握住了椅上的龙头,他——险胜。
以晚晚为筹码的赌注,他险胜。
“绯泉。”容皓唤道,他大笔一挥,亲自拟招,一连两道。
第一道借调北境兵力。
第二道则是容晚亲守北域十三州。
绯泉一一盖过玺印,惊道:“首座,您如此行事,上仙会为难。”
沉默良久,久到绯泉以为容皓不会回答,容皓回道:“我坐这个位子,只得如此。”
我想保她,只得如此。
容皓思及容晚,忽道:“你妹妹自容晚走后入军,如今至哪一仙职?”
“至战神副将。”绯泉熟知容皓心性,随即跪地,近乎嚎哭般哀求道:“首座,北境若失守,守将畏罪,要么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