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
这位想向倒地的平民村妇挥剑的骑士没能成功。
“心脏掌握!”
随着一道威严又低沉的声音从骑士身后突然开启的传送阵中响起。
一只苍白只剩骨骸的宽大手掌探了出来,向着那位人类骑士的方向张开,然后便是猛地一握!
“唔......!”
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是谁干的。
这位骑士突然只觉胸腔内一阵发涨的心悸和钝痛,就好似被什么捏住了他那颗脆弱,鲜活的心脏一般。
只是被轻轻地一‘握’ ,伴随着口鼻中喷呛出的血液,心脏破裂的骑士在无知中迎来了他的死亡,尸·体跌倒在地。
他手中的剑随着脱力,掉在碎石铺成的地面上发出响亮的‘哐当!’ 一声。
这让原本颤抖着等待死亡到来的村妇意识到了什么。
年纪较大的她费力地撑起身想要回头搞清楚状况,只是背上的伤很重,加上失血过多,令她有些脱力。
还是身下这个之前被她护住的小姑娘伸手帮她撑起了身体,搀扶着她,才勉强成功坐起了身。
坐稳后。
村妇抬起头来,终于看到了她的脸。
......
小姑娘长得挺标致,较为圆润的脸蛋上,五官精致柔软可爱,特别是那双小鹿一般湿润的眼睛,即便没有表情也很可爱。
......已经完全走出了传送门,正在理解现况的飞鼠扫到这张脸顿了一下。
这不是脑叶桑身边那个人造人女仆的脸吗?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安妮塔?
虽然瞳色是不一样的黑色,且是面容平淡地无表情版本。
......
瞧着地上二人目前的姿势和情况,飞鼠快速思考了一下,心念一动迅速改变了行动方针。
在那位村妇站望过来前——
快速地给自己那张骷髅脸装备上了一个红色底色,有着奇怪花纹的面具。手上也出现了一副足以遮盖住小臂的厚实硬手套。
如果现在再看,旁人大概会以为这不过是一个穿着奇怪的家伙,而不是什么非人的不死族。
但就算这样。
之前脑叶引起的骚动也已经吸引了小部分人的注意力,他们或是吓呆地站在原地,或是扭头嚷嚷着转身就跑。
......有点麻烦啊。
虽然自己一开始也没有意识到自己作为不死族的外貌问题,不过,只能希望记忆魔法有效了吧。
......
视线交错间。
已经确认了脑叶并无大碍,且自己的魔法确实能够生效的飞鼠冷静地决定好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手持握着黄金色的权杖。
他走上前。
高大身形投射下的影子笼罩了身前的人,给不知晓来者到底是什么人的村妇带来了庞大的心理压力。
下意识地,她撑着身子护在身后面瘫一般依旧毫无表情的少女身前,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年迈,护犊心切的中年妇人,和‘无辜’,令人怜爱的年轻‘人类’少女。
咋一看,好像她们两个才是一家人,自己这边则是异类。
“......。”
这一幕令飞鼠莫名觉得有些碍眼,但村妇的行为在飞鼠的认知看来确实是值得赞扬的,他略微仔细地看了一眼她的脸。
还没等谁开口说什么。
对身后毫无防备的她突然感觉后脖子被捏了一下般整个人一麻,眼前陷入黑暗。
......
“这样好吗?”
看着接住软倒下的村妇,将她放平在地并喂下一支深红色回复HP药剂的脑叶。
飞鼠将嘴里原本的话术憋了回去,他小心观察着脑叶的神色和态度,改口问道。
“没事。反正最后都要修改记忆,她在这会碍事。”
在药剂的作用下,村妇身上的伤势随着治愈魔力生效瞬间恢复如初,从原本的昏迷暂时转变为了深沉的睡眠。
将空瓶子扔回了背包空间。
没有了需要伪装装乖的对象。
她起身抬头望向了飞鼠,此刻,那拟态出来的眉眼仿佛终于能传达出主人的真实心境,那是一种完全不同于脸的原主人的。
——极度地淡漠。
就好像这世界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不管是现在这个村子正在发生的一切。
亦或是正面对面站在她面前的飞鼠。
明明距离这么近,却与她隔了层无法穿透的磨砂半透明玻璃那般,感觉不太真实。
这就是所有与脑叶线下接触的人,包括她之前单位里的同事们对于她最强烈,直接的感受。
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认识她这么久的几年以来,飞鼠从来都没有听脑叶说起过她有任何的朋友之类的关系亲近的人存在。
......有表情的时候居然比没有表情时给人感觉更加空洞啊,不愧是脑叶桑吗。
要不是游戏里二人相处得久,聊得开。
之前私底下会面的时候也有见识过好几次,知晓她实际上并非感觉的那么疏离,估计飞鼠现在也会有点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