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宴之上,自然不少了丝竹管弦,歌舞助兴。尤其难得的是国师燕轻喧亲自指导,命宫中舞姬排练一场失传已久的《霓裳娇娥舞》,让与会众人大开眼界。
朝中重臣,军中宿将依次向皇帝皇后敬酒,萧美娘浅尝则止,杨广心情大好,来者不拒。
就在君臣尽欢,气氛热络之时,阵阵极不合时宜的哭声从广场上传出。
初时众人或没听见,或是听见了也不敢声张,但那哭声越来越响亮,终于惊动了皇帝。
杨广把酒盏一放,虽没有震怒,但语气中已少了一丝欢快。
“普天同庆之时,何人啼哭败兴?”
越来越多的人将目光汇聚到同一个地方,杨广开启“紫血魔瞳”顺着望过去,只见一穿官袍束玉带的白发老者,正嚎啕大哭,旁人苦劝也止不住。
看了半晌也想不起他是谁,杨广召过虞世南问道:“什么人?”
“回陛下,那是前尚书令杨文思。”虞世南有些紧张的答道。
杨广这才想起来,那号哭的老者乃是越王杨素的叔叔,十一岁就拜了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后来更作到了百官之首的尚书令。
现在,怕是一百多岁了。
这样一位元老级大臣,在国家重要庆典上大哭,何解?
杨广不悦,便命天影卫大统领江云燕亲自去“请”杨文思过来。
不多时,江云燕搀着那颤颤巍巍的老头儿来到君前。年纪太大,腿脚僵直,跪了半天也跪不下去……
“罢了,站着说话吧。”杨广随口道。
“谢,谢陛下。”杨文思犹自抽泣不止。
杨广看得直皱眉,大袖一挥问道:“老尚书,你这是几个意思?”
“陛下恕罪,老臣实是……实是……”杨文思须发全白,甚至躯体都佝偻萎缩了,说着说着又要哭。
杨广也不好发作,耐着性子问道:“怎么?朕御驾亲征,平定南北,你不高兴?”
“老臣就是……就是……”杨文思愈发激动了。
下面,所有人都为他捏了把汗。这把年纪了,何必逞强?老老实实呆家里不好么?非要来凑这热闹!现在好了吧,搅了庆功宴不说,还触怒天颜!这可怎么收场?
“就是什么呀?”杨广快要压不住火了。
“老臣,就是,就是太高兴了!”不料,杨文思一句话让在场上到皇帝,下到农夫都摸不着头脑。
就连皇后萧美娘也忍不住问道:“老尚书,你既然高兴,怎么倒哭起来?”
“陛下娘娘容禀。”杨文思抹了把泪,调匀了呼吸,这才道:“老臣在前周时便追随先帝,深知先帝创业不易。翟、李、杜、辅、窦诸贼纷起,天下大乱,正是为人臣者奋起效力之时。奈何臣年老体迈,不堪驱使,只能终日枯坐家中,五内俱焚!眼看大好河山沦于贼手,老臣……老臣……”
见他泪流满面,杨广多少也猜到了他的心境,不由得暗叹一声。
“幸而陛下英明神武!只数年间便荡尽宇内,令群丑败北!今各路叛军已灭,大隋中兴在望!老臣有幸赴此盛会,乃是喜极而泣!惊扰陛下和娘娘,大罪……”杨文思说得老泪纵横,又强撑着要往下跪。
杨广还真就被他感动了一把,忙起身上前搀住他。刚想安抚一番,便听得下面惊呼声四起。
“陛下请看!”江云燕一声疾呼。
杨广抬头仰望,神情顿变。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一轮圆月斜挂苍穹。
但不知从何时起,头顶正空的天幕上出现了一片七色云。
杨广第一反应是极光,因为实在太像了。
但转念一想,且不说这是玄幻世界。单就地理而言,长安也跟极光沾不上边。
不一阵,那片七色云越发光彩夺目,直将整个长安城都映照得七彩斑斓。
杨广透过“紫血魔瞳”仔细审视,发现发光的不是云,而是云层背后的东西。
“祥瑞啊,这是天降祥瑞啊!”有人大声疾呼。
“这,从来也没见过晚上天降祥瑞的吧?”有人小声嘀咕。
李靖吸了口气,轻声念道:“天现异象,总有所指,应该找一个……”
说到这儿,他就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大隋国师燕轻喧。
巧的是,杨广也正看向倾世玄后,希望她能给出一个解释。
可燕轻喧也满面疑惑,就是翻遍玄机阁的典籍也找不到关于这种天象的记载!
就在这时,那连片的七彩云忽然翻涌滚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驱使着它们!一时间华光大作,几乎完全盖过了当空明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