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渡江北上之前,杨广就已经传旨靠山王杨林,命他全力弹压刘武周叛军。现在冰月如此说,怕是出了变故。
“以靠山王青龙卫的兵力战力,刘武周能占到便宜?”
“回陛下,若只是刘武周自然绝非靠山王对手。但据臣查探,战神殿似乎牵涉其中,至少那位纳兰传人凌霜雪正充当刘武周的急行锋,给青龙卫以重创。”
杨广剑眉一挑,凌霜雪?那个身材高挑修长,脾气火爆的女斗士?
武道大会时,她与孔雀战了个平手,修为自是不弱。但计都郡主杨梓玉的修为也不在她之下吧?
“你来是靠山王的意思?”杨广问道。
“回陛下,这倒不是。臣虽然见过靠山王,但老大王声称刘武周不过一草寇,旬月之间便可灭之。”冰月答道。
杨广会心一笑,要说还是这些开国元老霸气啊。但战神殿牵涉其中便不能轻视,思之再三,他召来了张丽华。
不多时阴后款款而至,行礼罢看了皇帝一眼打趣道:“陛下气色真好。”
四下无旁人,杨广也笑着回她一句:“若是丽华陪朕,气色会更好。”
杨允儿等人窃笑不已,冰月是显然是听懂了,脸上一热,低下头去。
“陛下召臣来是……”
“你立即率锦衣卫精锐穿过太行山前往河东,助靠王山破刘武周。记住,若遇到战神殿纳兰的弟子凌霜雪,务必生擒。详细的情况,冰月会告诉你。”
张丽华和冰月领命而去后,杨广折身返回帐内洗漱。
无意中在铜镜里看到榻上有动静,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知道澹台璇是在装睡,他过去笑道:“我让人替你准备了衣饰,等你睡醒……”
刚说到这儿,便听到蚊帐里传来轻微的啜泣声。
杨广掀开帐子探身一看,只见澹台璇正哭得雨带梨花,遂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
好一阵,才听澹台璇抽泣道:“我师尊视你为大敌,而我却……这与背叛师门何异?”
见她伤心的居然是这个,杨广失笑道:“这你完全不必担心,你根本就不算背叛师门。”
澹台璇微微侧首,止住哭声问道:“这话从何说起?”
“朕早晚必会击败你师尊,收服天涯海阁,你不过先行一步而已。”
数日后,平原郡。
临近午时,日头正毒,但平原文武官员和地方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在钟离无泪的率领下,会同军队列成整齐队伍恭候。
虽然有人被晒得眼冒金星,却绝计不敢有丝毫怨言,甚至想也不敢想。
终于,前方传来隆隆蹄声。
众人都以为圣驾到了,赶紧抖擞精神准备迎驾。
结果却只是王师的先头哨骑,观望了一阵后又折身返回。
又过一阵,蹄声如雷时众人见前方尘头大起,骁骑漫野而来。
皇帝的御辇在万军簇拥下驶至平原南郊。
钟离无泪望见杨广,快步上前双手呈上“七星龙渊剑”拜道:“臣幸不辱命,现交还陛下神剑。”
杨广接过龙泉剑,唤他起身后递出一个赞许的眼神。
随后,秦琼和程咬金等人均上前来大礼参拜。杨广善言安抚后望着面前一片人头问道:“谁是徐世绩?”
面前众人鸦雀无声。
钟离无泪在御辇旁小声道:“陛下,徐世绩……他没来。”
杨广眉头微皱,又问道:“那谁是刘黑闼?也没来?”
御辇后,燕轻喧面上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忧色,但转瞬即逝。
钟离无泪正解释着,杨广便已瞥见城门洞里的身影。
刘黑闼赤着上身,背后背着十几条荆条,正跪在地上拿膝盖一路磨出来。
平原众人见他背部被带刺的荆条扎得血肉模糊,都不忍直视。
一直膝行到御辇前,满头大汗的刘黑闼顿首拜道:“罪人刘黑闼叩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
他现了身,燕轻喧便不得不露面。
轻步来到御辇前,也屈膝跪下告罪道:“臣教徒无方,铸成大错,请陛下降罪。”
她一出头,杨广都到嘴边的一番严厉训斥说不出来了,让梅剑扶起国师后,盯着刘黑闼道:“刘黑闼,此前你在山东之事朕就不追究了。王薄败亡以后,你纵不归顺朝廷也该回归师门,怎么先投瓦岗后奔河北?即使知道玄机阁向朝廷投效后也无动于衷?嗯?”
这番话既没有蕴含罡元,也没有故意拿腔调,但人皇赫赫威压仍旧迫得刘黑闼以头触地不敢乱动。
“抬起头来!”杨广见他沉默,一声暴喝。
刘黑闼惊慌之中抬头一看,见皇帝两眼中精光暴射!熠熠生辉的御辇后,是数以十万计的精锐马步军,衣甲鲜明,军容鼎盛,充塞整个城郊!直将皇权威严烘托得至尊无上!
吞了口唾沫,他赶紧把视线移开,恭声道:“陛下息怒,罪人因一念之差肆意妄为,自知罪孽深重,因此……”
杨广调侃道:“因此怎样?要自行了断以谢师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