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轻喧苦笑摇头,杨广瞬间色变。
少顷,只见玄后缓缓而起,直视着他问道:“我还有得选么?”
“没有。”杨广坦诚以对。
燕轻喧展颜一笑,真如百花绽放,美滟不可方物。
“那陛下何必再问?”
杨广一怔,当读懂她笑容中的含意后,不由得心花怒放,一把将她抱起!
燕轻喧名扬四海,眼高于顶,从不把任何男子放在眼里,此时却作小鸟依人状,将头深埋于那宽阔的哅膛间。
一声龙吟惊天地。
燕轻喧急急抬头仰视,只见虚空之中,一头金龙张牙舞爪,身负暗金巨索,拖天帝战车而来!
方才幻象历历在目,燕轻喧不禁心驰神往。
杨广抱着她,不经意间双足已凌空,似闲庭信步一般踏无形天阶而上。
这便是超凡境强者的威能,可随意凌空虚渡!
至天帝战车上,那三十六名金龙卫士齐齐转身俯首。
杨广将玄后置于御座,引金幔为袍,落座之后,催动元力通过脚底穴位,疯狂注入战车之中。
就在这时,那早已苏醒的天龙身侧,作匍匐盘旋状多年的另一头金龙猛地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响彻苍穹的龙吟。
二龙对视后,齐齐回望。随即奋四足,扫龙尾,百里闪现!
天帝战车自今起,可二龙同驱矣。
眨眼之后,洛阳南城,玄机阁前。
数万男女将士仍旧将玄机阁四周围得铁桶一般,围观的洛阳民众有增无减,可说整个东都三方都为之一空。
百姓私相传言,有人称天子大动干戈,来意不善,玄机阁恐怕难过这一关。
更多的人却不愿相信,玄机阁已存世数百上千年,见证了多少兴亡更替?岂是那么容易被打垮的?
正窃窃私语,争想辨认时。
忽闻空中龙吟声声,数百万众齐齐举首,骇然发现两尾天龙身负战车,悬停当空。
那战车金雕玉嵌的栏杆后,大隋至尊携玄后之手,俯视苍生!
抢出门来的萧瑶等人一见此情形,都震惊莫名。那些玄机阁的长老弟子们更是呆若木鸡,茫然不知所措。
忽然,天帝战车消失不见。
天子携玄后之手,脚踩虚空而下,恍若神仙眷侣。
这超出认知的一幕,让百万军民敬畏不已,“二圣”还未降下,下方军民已伏拜于地,山呼万岁之声传遍东都。
然而茫茫人潮中,也有那神情古怪者,趁群情激动无人注意之时,悄悄挤了出去……
数日之后,江都扬州。
李密称魏王之后,本以伍建章的大都督府为宫,以示自己大业未成,暴隋未亡之前不作称帝念想。但不到半月,他就悄然搬进了江都行宫。
此时,他身穿五爪金龙袍,头戴十二疏的天子通天冠,正对着铜镜自赏。
殿中下首,立着一人。
眉头紧锁,面容不悦,一忍再忍后到底还是开口道:“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然以史为镜,可以知兴亡。大王可知兴亡之道?”
“魏征,孤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不就是试试么?孤也没说要穿出去。”李密不以为然。
魏征将心一横,提高音量道:“自大冢宰死后,徐世绩、秦叔宝、罗士信、程咬金、刘黑闼诸将先后逃亡,大王可依靠者不过单雄信,王伯当数人而已。今杨广亲提大军而来,大王不思高筑城,广积粮,坚壁清野,却于此间作儿戏状,岂非自取灭亡?”
铜镜之中,李密面容扭曲,嘴角微微颤动。
但等他转过身来时,却不见方才怒容,只随口道:“孤自有分寸。”
魏征刚想问个详细,却听卫士在外禀道:“大王,洛阳的细作回来了。”
吴郡西北三十里外,有姑苏山。
此山西面太湖,东望郡城,向来是视为吴地灵气汇聚之所。
此时,那山下一片水泽之中,一条小船破水而前。
李密背负双手立于船头,遥远前方岛上那些隐于林荫之间的房舍,神情凝重。
他的背后立着一个二十上下的华服青年,除面皮白净些以外,酷似李密,正是他的儿子李天凡。
“父亲要见他,一纸文书召来就是,何必舟车劳顿?”
“普天之下剑道名家不少,但能让修士武者以圣、皇、尊相称者,只有剑圣方儒,剑尊任苍天,以及这一位了。我既有求于他,自然要放低姿态。”李密说道。
李天凡颇不以为然,撇嘴道:“我听人说他那女儿醉心剑道,怕也是个不解风……”
不等儿子说完,李密已回过头来,双目之中精芒一闪,吓得李天凡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你给我记住,他女儿哪怕是个呆子傻子,你也给我娶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