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广轻笑道:“临阵换帅更是兵家大忌,不到万不得已窦建德绝不会那么做的。皇后可不要小瞧北平王,罗艺少年征战,至今已四十余载,历经大小战役无数,什么样的对手没有碰到过,更不会犯轻敌冒进这种失误。就算窦建德换苏定方为帅,也未必是罗艺的对手。”
萧美娘叹道:“妾身当然知道北平王的厉害,毕竟他可是唯一一名以降将身份跻身先帝麾下四大战将的人物。只是北平王毕竟老了,妾身担心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杨广缓声道:“行军六道:疾如风、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难知如阴、动如雷霆。能做到其中一点者,便可成为传世名将了。靠山王以‘徐如林’著称,进可攻城掠地,退可保一方不失。而北平王则以‘侵掠如火’著称,进攻正是他最为擅长的兵道,所以皇后大可不必担忧。”
长孙观音也软声道:“这就是陛下常说的‘最好的防守便是进攻’吧,北平王坐镇前线,这么打肯定有他的道理。”
“观音真聪明。”
杨广笑着揉了揉长孙观音的秀发,立刻让后者发出一阵如小猫般乖顺的哼声。
萧美娘脸上仍不解忧愁,正要开口再劝,杨广突然将那本奏折塞回到她手中,低沉道:“况且北平王与朝廷的关系并不融洽,一向听调不听宣,如果能让他吃点小亏,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萧美娘雪躯一震,这才知道一切都在杨广的算计当中,当即点头道:“妾身明白了。”
杨广见萧美娘释怀,也不禁露出一抹淡笑,随意道:“长安方面近况如何?”
萧美娘想了一下,柔声道:“长安现在的局势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由司空李神通全面接掌长安城防军与五万左翎卫大军,虽然还无法出征,但骚乱已经平息。目前,长安方面正在积极做着迎接圣驾的准备。”
长安都城的身份虽然早就被朝廷废弃,但毕竟是旧都,里面仍还保留着东汉时期的司徒、司空、太尉三公制度,只是具体实权已经完全被六部尚书所取代,他们所能管辖的也只是关中地区。
杨广眯着眼睛道:“司空李神通,这人莫非和太原李阀有什么关系?”
萧美娘点头道:“李家一向是关泷地区的望族,族人开枝散叶分布很广。妾身没记错的话,这个李神通应该是现在李阀之主李渊的堂弟,关系算是很近的了。”
杨广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三公里面,不是应该由太尉掌兵权吧?怎么城防军和左翎卫的兵权都落到了司空李神通手里?”
萧美娘道:“这次折冲将军袁文瑞突然暴死,按照制度确实该由太尉赵修执掌兵权,但因为城内有流言说袁文瑞乃是吐谷浑的奸细,而袁文瑞又是赵修一手提拔上来的,赵修主动放弃兵权也算是避嫌吧。”
顿了一下,萧美娘接着道:“另外李神通乃是军旅出身,曾随靠山王数次征讨塞外异族,在关中军里很有威望。而司徒林霄虽然出身大族,却是地地道道的文人,在农业上很有建树,论起带兵那就是一窍不通了。两相比较,自然由李神通掌兵权更为合适。”
“好一个关泷望族!”
杨广轻哼一声,他这次迁都长安,很大一部分目的就是为了压制李阀在关中做大。现在看来,李阀虽然没了李世民,势力仍是不容小觑,他的迁都决定倒是没有做错。
这时,梅剑带着数名天影卫剑侍走了进来,拜道:“陛下,今日的奏折送来了。”
萧美娘优雅的舒展了一下腰肢,轻柔道:“放这边吧。”
“是!”
梅剑又朝着萧美娘行了一礼,吩咐身后的剑侍将奏折整齐的摆在萧美娘身前的桌案上,然后脚步轻缓的退了出去。
天帝战车内再次恢复静谧,只剩下萧美娘笔尖滑落的莎莎声,以及长孙观音偶尔的小声轻呼。
不知过了多久,萧美娘的动作突然顿住,转头欢喜道:“陛下,太原方面传来捷报,沙口一役,太原军大获全胜,杀退薛举叛军三十里,缴获粮草辎重无数,而且……”
话说到一半,萧美娘这才发现,杨广怀里的长孙观音已经被拨成了一只羊羔,那如羊脂玉般纯净无暇的雪肤堂而皇之的展露在空气中,一对倒如钟笋般的白皙峰峦更是被杨广肆意捏成各种形状。
恰在此时长孙观音也望向萧美娘,二女的目光在空中对接,同时羞红了脸。
杨广闻言动作一顿,惊喜道:“薛举叛军被击退了?可是柳青衣接掌了太原兵权?”
萧美娘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道:“柳将军并未插手,是李建成的长林军所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