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个议事殿中的人便消失了大半,只需下王薄、墨昌明、刘青山、房玄龄、刘黑闼这五个地位最高的人。
王薄一直等到殿门合死,方才沉声道:“房军师,你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我军的粮草不是都存在济北城吗?和安乐城有什么关系?”
房玄龄笑道:“那是属下故意说错,多亏盟主见机行事没有暴露出来。”
王薄哼道:“这点城府本王还是有的,说吧,你又有什么主意了?”
房玄龄环顾全场,将自己和刘黑闼的谋划尽数说了出来。
当听到房玄龄假传消息,欲要引朝廷大军偷袭安乐城,然后在城中放火伏击时,红拂眼中猛地一凝,随后又恢复如此,继续做着昏睡样子。因为她一直低垂着头,却是无人发现这一异常。
房玄龄这边刚刚说完,刘青山便大声道:“胡闹!本使刚才不是说了吗?朝廷大军来势汹汹,我军之前已经败了一场,还不知吸取教训,真是自取灭亡。”
房玄龄神色不改,缓声道:“刘前辈还请息怒,在下这么做自然有在下的理由。朝廷大军兵围长白城,大战已是在所难免,与其被动防御,何不主动出击?”
刘青山怒道:“什么大战在所难免,咱们只需坚守城池,等到朝廷大军粮草用尽,自然就会退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房玄龄苦笑道:“前辈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此次征讨山东是由杨广御驾亲征。杨广何人?残暴君王也!三征高句丽,劳尽千万人力,他御驾亲征,岂会因为粮草有缺就无功而返?咱们时间拖得越久,朝廷的援兵就会越来越多,唯有速战速决,灭杀朝廷主力大军,方才有一线活路。”
刘青山辩驳不过,只能恼羞成怒的说道:“这……一派胡言!”
王薄见状立刻出言调和道:“两位都消消气,刘监察使有所不知,房军师乃是玄机阁主燕轻喧的高徒,学究过人,绝不会出无用之谋。”
“玄后的徒弟?”
刘青山脸上的怒容瞬间消失,虽然玄机阁和圣火教同为超一流宗门,但就势力而言,两者还是有不小的差距,尤其是玄机阁有玄后燕轻喧坐镇,就连圣火教的圣尊也都忌惮不已。
刘黑闼见刘青山一听到‘燕轻喧’的名讳就立马改变态度,心里不由升起一抹无奈。他们师兄弟出世行走,就是想凭借自己的本领闯荡天下,可惜燕轻喧就如一座大山横卧在他们身后,将他们的光彩全部屏蔽。
王薄见刘青山沉默,也不禁松了口气,冲着房玄龄道:“本王之前就说过,今后一定对军师毫无保留的信赖,既然军师已经有了战策,那就放手一战吧,本王定会全力支持!”
房玄龄激动道:“多谢盟主信任,属下定然竭尽全力,誓破朝廷大军!”
红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
走出城主府,刘黑闼望着空荡荡的街道,沉声道:“你觉得那个奸细真的在议事殿中吗?”
房玄龄点了点头,沉声道:“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就会想办法将消息传递出去。”
刘黑闼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冷声道:“要不要让四师弟盯着一下,看看那个人究竟是谁?”
房玄龄想了一下,摆手道:“目前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反正我们的目的也只是想让那个奸细将粮草存放地的消息传递出去而已。”
刘黑闼轻笑道:“既然如此,咱们就继续按照计划行事,去看望一下雄将军吧,希望他挨的板子不要太重。”
房玄龄想起方才议事殿中的情景,忍不住苦笑道:“想要骗过杨广,苦肉计在所难免,只希望雄将军能以大局为重。”
一路前进,二人很快便到了雄阔海的营帐外,隔着老远便能听到帐内雄阔海的叫喊怒骂。
就这样在营外躲了一会儿,直到一队行军医师从里面出来,房玄龄和刘黑闼才开始行动,十分敏捷的窜进了雄阔海的营帐中。
只见那足有数十丈长宽的行帐内十分朴素,唯有一座军事沙盘和一张硬榻,此时雄阔海正裸着上身背靠着门趴着,肌肉峥嵘的背脊上满是触目惊心的血痕,看上去十分可怖。
听到帐帘响动,雄阔海立刻怒骂道:“老子不是说不要来打扰吗?都给老子滚出去!”
房玄龄面色更加愁苦,低声道:“雄将军,是我们。”
雄阔海一听这熟悉的声音,登时虎躯一震,费力的转过头,眼中怒火更盛,狂怒道:“房玄龄、刘黑闼,你们这两个卑鄙小人,可是来看老子笑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