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十三年,十一月初一。
天空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雪,官道来往难见行人。
“放箭!杀死此人者,赏白银万两!”
“刘——道——玄!”
“宗师境……”
“刘小姐,请跟我走!”
“有点意思。”
“你若能接我三剑不死,随你离开也无妨。”
如同墨玉般的长剑锋锐无边,轻而易举的便洞穿了每个宗师境最引为自豪的护体罡气。
剑气横贯林士宏的前襟,他也因此倒在了血泊之中。
不过他并没有死,心头流出的精血被一张散发着绿色荧光的画卷全部吸收。画卷上的内容十分古怪,既无花草,也无鸟兽,只有剑,足足刻画了一百多只形状各异的绿色小剑。那画卷上的荧光,正是这些小剑散发出来的。
这幅画是林士宏探秘苍月宗第二重区域时得到的一件奇宝,看上去平凡无奇,但却连罡气也难伤及半寸。最关键的是,这副画是被珍藏在苍月宗的六大主殿之一,这意味着此宝的原主人乃是一名超凡入圣境界的强者。
不简单!
虽然林士宏无法看出这张百剑图的玄机,却断定它是一件奇宝,一直贴身放在腹心位置,未曾想到今日正是被它救了一命。
只见在鲜血的沾染下,那副图画似活过来一般,所有的绿色小剑都开始按照某种规律游动,最后如同嗅到腥味的鲨鱼,齐齐冲进了林士宏那破碎的心脏中。
“继续前进吧。”
柳青衣的话音风轻云淡,却没有看到林士宏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刘师师、刘道玄……”
即便深陷昏迷,林士宏也牢牢记着这两个名字。
大业十四年,一月初七。
扬州,彭泽郡,血神教。
昏暗的地底密室中,朱粲父女身躯肥硕,丑陋的五官在烛火映照下显得尤为可怖。
朱粲狭小的眼睛几乎眯成了一道缝隙,环伺一周,阴厉道:“给我杀!”
“是!”
十多名身穿血红色武衫的青年各持着一柄造型奇特的血色刀刃朝着一个个石柱走去。
“不要、不要……”
“放过我们吧……”
“求求你……”
每一个石柱上面,都绑着一个青壮男子,只看穿着气质,便知定是普通的老百姓,此时他们也都是痛哭流涕、苦苦哀求。
不过能够加入血神教的人,自然不会有什么良善之辈,那些持刀男子面无表情,皆狠狠的将手中血刃刺进了那些百姓的心口。
朱粲父女瞪大眼睛,只见刀锋刺入的刹那,血刃上猛地爆发出一股更强的血气,直接逆冲进那些血神教弟子体内。随后那些弟子的所有皮肤都染成血色,三息之后血色又消失无踪,而每个人的武道修为都精进了三分,更显得神采奕奕,精神充沛。
血刃取出,那些被绑在石柱上的百姓则都皮肤干瘪如纸,如同死去了数年一般。
“好!好!”
朱粲大声叫好,眼里满是激动。
朱粲之女朱烟也露出兴奋之色,翁声道:“这血饮刀果然神奇。血饮魔功本是需要痛饮活血才能增进修为,然而血液中杂质甚多,修炼起来十分麻烦。却没想到血饮刀竟然可以帮助提纯出血液精华,直接省去化炼之苦,此刀配合血饮魔功,岂非可以天下无敌?”
却不想她的话音刚落,离她七八米开外的一个血神教弟子突然大声嚎叫起来,整个面部迅速溃烂冒出一堆血疮,随后更是发疯了一般猛地挥刀朝旁边的一名弟子砍去。
“找死!”
朱烟眼中瞬间迸射出两道杀气,粗壮的脚步横移,身躯如一堵肉山般横在了那名发疯弟子的身前,任由他将长刀捅进自己体内,然后挥起蒲扇般的手掌轰然拍出。
“嘭!”
空气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骨裂声,那名疯魔了的弟子直接倒飞出去,狠狠砸在密室的墙壁上,整个头部和肩胛全部碎裂成一滩烂泥。
所有血神教弟子见到这一幕均是齐齐打了个寒颤,从心底里生出深深的恐惧。
而朱烟本人却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随意的将插到自己肚子上的血饮刀拔了出来撇到一边。就在她拔出血刃时,那足有半尺长的刀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过眨眼功夫便恢复正常,整个过程一滴鲜血也未流出。
不痛不痒,不死不灭,这便是血神教的血魔朱烟。此能力非后天修炼,而是天赋异禀。
朱烟惋惜道:“这饮血刀看来也不能避免走魔入火的危险,只能稍微降低一些。而且一旦修为相差太大,根本就无法制住对方,更别不说吸取血液精华了。可惜,我本来还打算让他把我这一身肥脂给吸走一些呢。”
朱粲抖了抖脸上的肥肉,阴声道:“这不是当然的么。真正的血饮魔刀需要用极品血精石打造,那种宝贝即便在当年的苍月宗也找不出第二块。咱们这些用凡铁打造的血饮刀如何能比,最多只能算是粗制品罢了。不过咱们修炼魔功之人,讲求勇猛精进,本就容易走火入魔,这也不算什么大事。”
朱烟点点头,沉声道:“有此宝在手,父亲也可以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