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一声坍塌的巨响,刚滚进里侧的男人,连带着外边的姑娘,一同摔在了地上。
“哎哟——”
沈半夏摸着被摔痛的屁股,忍不住喊出声。
单手乘在地上的男人,黑着脸看着坍塌的床板,好在他身手敏捷,若不然的话,他也会被摔成个狗吃屎。
他迅速起身,将身侧摔疼了的姑娘揽入怀中,垫脚起身,跨出了这张已经烂透的木床。
沈半夏被搁置在床边的椅子上,她捂着胳膊,可怜巴巴地咬着唇,“疼……”
天知道,她现在有多想笑!
好不容易见到朝思暮想的男人,还没来得及温存亲昵一下,床就塌了!?
房间里的床是单人床,再加上这间旅馆年代久远,刚刚霍嘉树是翻身过去的,会加重冲力,床板老化了,两个人重量加在一起,会坍塌是正常的。
沈半夏知道要是自己这会儿笑出声的话,霍嘉树肯定会不好意思,索性就装委屈好了。
她伸出小手,委屈巴巴地揪着男人的衣角,“嘉哥……疼,要呼呼……”
刚刚除了摔到屁股之外,左手胳膊那里也受到了冲击,导致此刻淤青一片。
霍嘉树垂眸凝望着眼前的小媳妇,心中那一股子怒气瞬间被一阵温柔的清风拂过,消了不少。
他无奈又自责地蹲下身来,拉过小姑娘的左手,看到胳膊肘那里乌青一片,心疼地皱了下眉头,略微沙哑的声音透着谦意,“抱歉,都怪我,害你受伤了。”
沈半夏拨浪鼓似的摇头,“不不不,不是你的错。分明就是那床板不结实,才害得我们摔下去。你也是受害者,哪里是你的过错。”
她把自己的小手塞进他的手掌心里,强势地与他十指相扣,“再说了,这只是一点小伤而已,现在已经不疼了哦!”
原本自己喊疼只是为了避免场景的尴尬,却忘了这男人把自己看得个跟宝贝似的,哪里舍得她受伤。
霍嘉树的心思向来细腻,再加上又太过于在意小丫头,所以此刻沈半夏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在眼里。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手臂,引得沈半夏娇躯一颤,那种酥麻感一点点遍布她的整个身体。
大手扣在了她的头顶,在她还未说话之际,男人猛地将她横抱而起,沈半夏只感觉脑袋一晕,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头顶就传来男人沉重又磁性的嗓音:“你身体的每一寸地方都是属于我的,它的安危由我守护。”
不知怎地,沈半夏的眼眶犹然一热。
小手紧紧地抓着男人的衣襟,樱红的小唇微微张开,欲言又止。
是的了,眼前这个男人,视她如珍宝,若是上辈子他们没能错过,该有多好……
——
这个黑夜,注定是不平静的。
乌黑的街道里,唯一亮起的一盏灯便是小诊所的。
灯泡的光线很亮,沈半夏躺在病床上,隔着又长又白的床帘,听到外面两人的对话。
“同志,她真的没什么大碍,擦点药就好了。”
“她手都变紫了,还叫没大碍?”
“我是医生还不比你清楚?”
说这话的医生是个中年男子,戴着白色的口罩,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说话语气虽然不咋好,但是也算是能入耳。
这也不能怪他语气不好,任谁大半夜被吵醒救人,结果病人压根没啥大伤,还被一个关心则乱的男子纠缠着给病人打针之类的……谁会有还好脾气?
沈半夏抿着唇,仿佛能想象得到霍嘉树此刻的脸色是怎样的。
这个男人,真是叫她又爱又恨。
刚刚他抱着她找到这家诊所,拍了好久的门都没人开,结果他急得直接把人家的门给踹开,还闯进人家主人的卧室里,沈半夏真是拦也拦不住。
这会儿,从卧室里走出一位穿着露骨睡袍的年轻女人,踩着猫步往病房这边走来。
秦艺玲一双勾人的丹凤眼目不转睛地打量起眼前身着黑色制服的霍嘉树。
“这位同志,柳医生既然已经诊断你家小妹子没事,那你也就别折腾了,赶紧带着她回去歇着吧。”
说着,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表,妩媚地抛了个媚眼,“哟,这都凌晨两点多了,要不然你们在这里歇一晚也没事,正好我那里还有一张床,能分你一半哦”
霍嘉树黑眸中掠过一抹厌恶,冷冷地转身,掀开白色的床帘,把床上不明所以的小丫头抱入怀里,一言不发地从兜里又掏出一张大团结,往桌上一拍,甩脸走人。
秦艺玲面露贪婪之色,走过去拾起那十块钱,长而白皙的手指细细在纸币上摩挲着,“这人出手可真大方。”
要知道这个年代,十块钱已经算是很多了。
不过是给个小丫头上了点药,居然能给这么多钱,就算是把诊所的门给踢坏了,可也不止这个价。
章平扯下口罩,大步走过去,一把扯过女人的手臂,反手钳住她的下颚,阴狠地目光瞪着她,“你刚刚说什么?”
秦艺玲吃痛地皱起秀气的眉,一双手覆上男人的胸膛,隔着一层厚厚的衣物,她依然能轻而易举地摸到男人结识六块腹肌,这是力量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