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此时帮派已经彻底由他接手,杰斯及余部当日被射杀。而幕后操纵者,他的父亲在平静一段时间后,又开始兴风作浪。
帕得温不停地策动元老,在本森刚刚掌权不稳之际,想要分化帮派,消减本森手中的权利,甚至对外散播梁宇是他儿子的消息。
不仅如此,在他们上次并不愉快的谈话中,本森看出帕得温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关系。
梁宇阔别本森的卧室已经三个月,回来的头一晚上开心的睡不着,第二天睡到中午才起床,发现本森不在身边,就决定偷偷去书房找他。
“你父亲是一心想捧起他,为了他不惜勾结曾经的对手”
“不必管,他折腾够了就安静了”
“不必管?现在帮内已经蠢蠢欲动,努西他们一心想寻到你的错,借机把你赶下台,控制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比挟制你容易多了”
房间里争吵的声音停止,沉默持续了许久。
“今日内乱都归罪于他们父子,森,没有别的选择了,杀帕得温,就会内乱外乱永无休止。只有杀掉梁宇,才能让你父亲彻底绝望”
梁宇在门前轻晃了一下,只觉头晕目眩,耳旁的声音越发不真实,木然的盯着黑色的门板,一动不动。
“如果没有梁宇,他又怎么肯将权利交给我,如果没有梁宇,我可能在那天就死了,如...”
“梁宇......”本森震惊的看着推开门的梁宇,嘴唇颤抖着,举起的手还来不及放下。
梁宇看向伯格,“你说的父子是谁?”他讲手颤颤的指向自己的胸口,“是我吗”
伯格不知道梁宇回来了,将目光移至一旁不去理他。
梁宇又看向本森,用颤抖的声音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为什么不敢告诉我”
本森面对梁宇的逼近,愧疚的后腿了一步,这在伯格眼里是不被允许的。他说道:
“说什么?说帕得温不仅是森的父亲,也是你的父亲”
“说你们是亲兄弟,却做出如此不伦的事情,说你跟你那个妈一样,只会一门心思的攀附权贵,妄想用那点可怜的姿色获取不属于你的东西”
“够了”本森红着眼睛喝道“伯格出去”
伯格看了他们一眼,甩上门出去了。
“帕得温怎么会是我父亲?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梁宇颤抖着问道。
“是伯格...不,是我在看到你母亲的那条项链时发现的。”
“所以你带我回来,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你父亲斗吗?我是你获胜的砝码吗?”梁宇握紧双手,不想让自己发抖。
“所以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是伯格说的那样的人吗?你也是这么想的?”梁宇的眼泪在注满笑窝后流了下来。那个被夸赞、被珍视的笑窝终究变成了哭窝。
“我带你回来,是不想跟你分开,是想一辈子和你在一起,你听到的不是全部的真相,你听我解释”
本森把转身要走的梁宇拽回来,死死地抓住不肯放手。
“那你告诉我,我们真的拥有同一个父亲吗?”梁宇流着泪看着本森,那双蓝色的眼睛仿佛远在深海,是无论怎么坚持也到达不了的地方。
本森沉默地放下了抓住他衣袖的手,用很小的声音答道“是”
“那你还想解释什么?”梁宇擦掉眼泪,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房间“我曾深深自责于我欺骗过你,可事到如今才发现,是你一直在骗我”说完他跑了出去。
本森急忙追了出去,却被门外的伯格一把揽住,“他现在走,或许不用死”
梁宇冲回房间收拾着行李,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回去,一时悲从心来,抱着头跪在了床边。
他回想着过去,从他没出生时就被抛弃,直到今天,原来命运是逃不掉的,他这一生从来没有被真心对待过,是他不值得,还是他命不好,跟母亲一样,付出了所有,却注定要被辜负。
他孤零零的看着卧室敞开的门,本森没有追来。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值得留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