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像急于逃离什么让自己紧张的氛围似的,又自己兀自先行离去了。
李秀色停在原地,不知为何总觉得脸皮莫名有些发烫,她不自觉地摸上自己的面颊,尚在失神,忽瞧见路旁有一道人影。
是燕瑟,她似乎将将经过,也不知方才的话她都听见去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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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礼活动请来了长安寺的几个僧人和住持,为大家传教解惑。活动持续了半天,午后皇后又带领众人赏了庄中的景色,再与大家一道用了膳,方才放众人回去。
李秀色在佛礼期间撞见了乔吟和顾隽,还跟他们叙旧了半晌,快到申时方才回至紫萝园。
她坐在园中石桌前,有些心不在焉。
颜元今说他今晚会来,这般郑重其事,他要说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虽不知他要说什么,她总觉得有些莫名紧张,忍不住多喝了半壶水。
掏出怀中的那一只情侣鸟,放在桌上不住摆弄,脑中反复循环播放起那骚包世子白日里的所行所言,李秀色只觉得越来越莫名其妙地发热,正抬手扇风,忽听不远处叫唤:“小姐。”
小蚕手中拿着一张信纸,跑过来道:“小姐,险些忘了,我午后碰见了那杜公子,他叫我拿这个给你。”
杜衡生?
李秀色接过信纸,忽瞥见燕瑟正从园外归来,二人视线正好对上,相□□了点头。
她将目光放回信纸上,见上头写道:“望申时许百树榭一见,有一物赠与李娘子。”
他要见她,李秀色其实并不意外,毕竟两人是相亲对象,她此趟被那老爹派来,也是为了能与他多培养感情。
不过申时,不就是现在?
距离颜元今来还有半个时辰,百树榭离这也算不上太远,这一来一回应当也来得及罢。
这么想着,李秀色点了点头,将信纸随意朝石桌上一丢,回房迅速收拾了番,想着快去快回,便急匆匆地跟着小蚕出去了。
园中许久没有动静,过了半晌,才有人静静行至石桌旁,拿起了那信纸和遗落在桌面上的雀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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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树榭位于庄中北侧,离紫萝园算不上太远,李秀色赶至时,见那杜衡生已然等候多时。
她上前行了淑礼:“杜公子。”
杜衡生温和道:“李娘子多礼。”他看了看她被面纱蒙住的脸,斟酌道:“白日听闻娘子在长乐殿中生了事端,似惹了皇后不悦,不知可还有事?”
他并非官家子女,仅仅作为同行的年轻官属,不在皇后召见之列,所以并没有资格进入长乐殿,发生了什么便也只能听说,瞧他这模样应当只打听到了一半,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李秀色微笑道:“无碍,劳烦杜公子关心。”
杜衡生似放下了心,点点头:“没事便好……”说着,又道:“听闻李娘子生了癣病,我祖家行医为生,有一些地道妙药,对消除疹癣极为有用,便想着拿来给娘子一试。”
“多谢杜公子。”
杜衡生笑了笑:“眼下时辰尚早,榭中景色极好,李娘子要不要同杜某逛逛?”
李秀色“啊”了一声,神色现出几分为难。
杜衡生道:“李娘子可是有事?”
李秀色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事,不过……”她想了想,又摇摇头道:“不过也可以先逛逛,我一会回去路上快些便是。”
杜衡生这才笑了笑:“请。”
李秀色一边微笑,一边抬头望了望天色,暗中计算着时间。
这杜衡生专程来给自己送药,就算是偿人家恩情,也不好直接驳了人家的面子,将他给拒了。
至于颜元今,他应当来得没那么快罢……
*
“快一点。”
“再快一点。”
“嘶,小桃花,你没吃饱饭是不是。”
“……”
长安寺庄外,一匹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人英姿绰绰,一手挥鞭,一手拎着个精致木盒。
到了庄前,马蹄还没听闻,便直接翻身一跃而下,将缰绳朝一旁的下人怀中一丢,径直朝庄内而去。
陈皮紧紧跟在后头:“主子,你可算回来了,眼看都快酉时了。”
颜元今道:“急什么,还来得及。”
嘴上这么说,步子却是一刻未停。
陈皮叹了口气,主子今夜要对那李小娘子表明心意,三天前便在城中的琳琅斋中定好了一柄紫玉簪。琳琅斋乃整个胤都最大的首饰坊,更是宫中的御用之坊,向来只做独一无二的首饰,所出的宝贝都是世间仅有的上乘之品。
主子深觉那日送的摊贩上买来的鸢尾法式不够贵重,便想着一定要挑件最好的宝贝以表诚意。于是他亲手画了样图送去,等了足足三天,才等到那簪子在今日打磨好,为赶时间,特意自己骑小桃花去领回来,为的就是能赶上今夜送给李娘子。
陈皮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些年,还是头一回见他对谁这么上心。
主仆二人片刻不停,一前一后赶至了紫萝园。陈皮识相地并未跟进去,只在外头守着,默默在心中给主子加油打气。
他抬头望了望天,见今夜月色优美,轻风悠然,心道主子的黄历果然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