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有些不快:“你倒是挺为他操心。”
李秀色听出他语气中的不满,也并未辩驳,只换了个话头道:“世子方才好生厉害。”
广陵王世子“嗯哼”一声:“是这东西太过没用。”
说完,只率先朝前走去。
李秀色留在原地等了许久也没等到脑中的通关音,一时又有些奇怪。
也不知这世子怎的回事,明明之前只要夸他便能轻松过关,这一回居然又没反应起来了。
*
因解决了那藤僵,下峰路走得比之前顺畅得多,虽已至夜深,却一路无阻回到了峰下。
颜元今率先上马,随后便坐在马上,李秀色在底下等了半天也没见他伸手,终于忍不住提醒道:“世子,您拉我一下。”
颜元今一愣,盯着她的手看了半晌,终于在她掌心上一握,再轻轻一带,将她拉了上来。这回没有多捏小娘子的手,而是很快就如同碰到什么带刺的东西一般松开。
李秀色坐在前头,莫名其妙回看他一眼,也没有多想,只道:“好啦,走罢世子。”
身后那人“嗯”了一声,摸了摸鼻子,而后刻意与她保持了些距离,这才驾起马来。
这一路快马加鞭,并无话语,李秀色这几日根本未曾好好休息过,这会儿在前头坐着坐着便有些乏起来,只觉得脑袋越来越沉,不受控制地晃晃悠悠起来。
颜元今正专心赶着路,忽觉前头的小娘子身子一歪,径直要朝前扑去,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伸出手去在前扶住她的额头。
“你——”
他一时生气脱口而出,话未说完时,却发觉有些不对劲,稍稍朝前探去身子,看见她正紧闭着双眼,一副睡得正香的模样。
颜元今一时无语,心中又好气又好笑。
坐在马上,还是他广陵王世子的马上都能睡着,这紫瓜到底是个什么大罗神仙?
小桃花停在原地,不住慢吞吞打着转,颜元今一拉缰绳,轻嘶一声:“老实点。”
马蹄子顿时不敢再乱动了。
颜元今一手拖着小娘子的脑袋,看她八成将他掌心当成了枕头,睡时不光没忘咂嘴,还老是动不动蹭一蹭。
他掌心痒得厉害,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屈指在她额上轻轻一弹,啧道:“规矩一点。”
这小娘子断然没小桃花那般听话,又蹭了蹭脑袋。
颜元今想把她叫醒,可见她这般香颜,知晓是这几日过于辛苦,定是累得实在不行了,一时便动了恻隐之心,不仅没再出声,反而就这么小心翼翼地托着她脑袋,让她便这么睡着。
李秀色睡得极沉,还做了个梦。
梦里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中,枕着个柔软的枕头,那枕头起先有些冰凉,她朝里拱了拱,再睡了一会儿,便变得温热起来,暖暖的,那枕头上似还有羽毛,那羽毛滑到自己面颊处,极其轻地蹭了一蹭。
她有些别扭,重重拍了那羽毛一记:“别闹。”
随后听见嘶一声,一个声音道:“胆子不小,还敢打我。”
这声音很是熟悉,熟悉外还有些许的讨厌,李秀色实在想不起来是谁的,也没心思再去想是谁的,只因她面前的那根羽毛忽而变成了一块猪蹄。
李秀色这几日又累又饿,吃的全是干粮点心,好容易见了荤,顿时心花怒放起来,又知那猪蹄慢慢挪至自己嘴唇处,便想也未想,抱住那猪蹄,上去便嗷呜啃了一口。
随后便又听谁倒吸一口凉气,紧接着额头忽然被人猛弹了一记,李秀色吃痛“哎哟”一声,顿时惊醒,倏地抱着脑袋坐直起来。
转过头,入目是广陵王世子略带愠怒的脸,他见了鬼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属狗的么?”
李秀色一脸莫名,视线慢慢朝下移,看见他那根带着口水与牙印的手指,心中登时恍然,下意识道:“原来不是猪蹄……”
“什么?”
颜元今怀疑自己听错了,黑着脸问:“猪蹄?”
李秀色擦擦嘴角口水,忙机灵地转移了话题,故作茫然地环顾四周,问道:“呀,世子,这地方黑漆漆的,咱们是赶到哪儿了?”
“你还记得是在赶路?”颜元今气笑了:“在小桃花身上睡着,李秀色,你还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胆大。”
乍一听他唤她全名,李秀色先是一激灵,晓得这世子应当是真的挺生气,忙干笑了两声,缓和气氛道:“这不还是承蒙世子骑马技术高超,过于稳当,一不小心便将我晃困了。”
她说完,又回想起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分明记得方才枕了枕头……”
颜元今颇有些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不着痕迹地转了转右手稍显酸涩的手腕,随后道:“你若再随意睡着,我便将你扔下去。”
李秀色“哦”了一声,即便仍旧困得直眯眼,但还是手掐着掌心,努力让自己打足精神。
冷月高悬,骏马于暗夜中在林间门疾驰,李秀色与颜元今几乎是一夜未歇,方才赶回了白牙谷药铺。
赶至时,天方蒙蒙亮,那药铺还未开店,广陵王世子不管不顾,径直一脚踹开了人家店门,将后卧中还在床上酣睡的店家一把从床上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