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圆月于薄云后若隐若现,颜元今已然有一些失控。
她说什么,他并不想听,更压根不想理会,他眼下还不是很痛,但已经抑制不住嗜血的**,遏制不了想要再贴近她一些的冲动,无法控制地于黑暗之中,稍稍启唇。
她很不好看,但是她很香。
似有哪个畜生曾和他提起,她的血会很香。他原先不信,可她偏偏闯了进来。
他意识混沌,无法思考,右手摁在她背上,稍稍用力,齿关碰上她颈*间,轻轻厮*磨一瞬。
冰凉感触上肌肤,迅速蔓延全身,李秀色身子顿时一僵,面红耳赤之余,头脑嗡嗡作响。
这举动过分亲密,甚至还有些下*流……这、这花孔雀怕不是还是个变态罢!
而且——
这厮竟是真的想要咬她!
眼看他吐息声愈发深重,颈上齿尖轻咬的力道也越来越深,李秀色察觉到一丝轻微痛楚,深知不能坐以待毙,浑身一个激灵,想也不想便先发制人,对着他肩膀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广陵王世子一声闷哼,游走在她颈部的唇畔停了一停。
他衣袍料子极好,咬得李秀色牙疼,见他松口,便也松开自己的嘴,趁他吃痛,再将脑袋朝上对着他重重一撞。
颜元今这才豁然撑起身子,因铁链系得太紧,她不受控制也跟着贴身上起,李秀色眼疾手快,迅速两手生拽腹上链条,将之拉得稍宽松了些,而后立马躺倒回去,与之拉开了安全距离。
这一连串动作使她剧烈喘息,来不及平复,紧张地抬头看去,而后微微一怔。
昏暗之中,少年的面貌渐渐清晰。
他面容苍白,神色冰冷,好看的脸庞上可见丝丝缠绕的纹路,犹如毒花藤蔓,却能隐隐察觉藤蔓下血液的不住滚动。
一双琥珀尽褪的凤眸此刻殷红骇人,薄唇也似滴血一般。
他双手撑在她身子两侧,视线稍稍下移,顿了一顿。神志并不清明,似懵懂的幼兽,偏了偏头,静静打量自己的猎物。
直到目光落在她耳上,莹莹钻光现在他眸中,才令他倏尔皱眉,而后似想起什么,万般痛苦地单手抱上了头。
李秀色心中虽大骇,可此刻来不及管那么多,她见他似陷入什么痛楚,便咽了咽口水,趁着这会功夫,另一手摸索拉扯背后的链条,原地挪动身子,再猛然推他一把,方才好不容易如蚕蛹一般从这束缚中钻了出去。
她迅速从地上爬起,踹掉腿上蹭到的链子,摸着自己虽有牙印但好在没被这骚包咬破的脖子,正要不顾一切出逃,却听“砰——”一声。
回过头去,却见雪地之中,少年已全然栽滚下去。
此刻,薄云散去,山洞外圆月尽出,红辉比之前任何一刻都显明亮,细细洒进山洞之中。
光束照上少年侧脸,他发间铜钱剧烈抖动,叮叮作响,蜷缩如虾子一般,紧闭上嗜血渴望的双眼,喉腔里发出疯狂压抑的呜咽,似疼痛万分,又似癫狂无比。
李秀色吓了一跳,生怕他再上来咬自己,想要逃跑,见他这般痛苦,却又挪不动步子。
她犹豫道:“世子……你、你没事罢?”
他却毫无回应,一瞬冷得发抖,一瞬又如烈火灼烧般,明明在冰天雪地之中,额上却冒出涔涔汗珠,打湿垂下的刘海,遮住他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庞。
欲*望自全身的每一处释放出来,他忽而抬手,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似要将每一根残留清醒的神经咬断。
李秀色听见他喉咙吞咽声响,当即吓了一跳。
他在……在喝自己的血!
他不要命了?!
眼见他愈发停不下来,李秀色急得原地跺脚,急忙摸出怀中当初这骚包所“赠”的那两张绣桃花纹的手帕,揉成一团后,在心中默默打了气,而后一鼓作气冲上前,啪一记拍上他的脸将之朝上一抬,再将帕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他口中。
少年死死咬上布团,将之如血肉撕扯。
李秀色在一旁心惊肉跳,她看见铁链的一端原是系在洞中石块上,而另一端系在颜元今的手腕上。链虽长,却能制止他不跑出去,大概是方才他刚系好,她便闯了进来。
他系这个,是为了不让自己出去咬人吗?
她看着他不住流血的胳膊,又见他这般失控模样,不知为何还有些难受。大抵是共同出生入死过两回,大抵是她见过他何等意气风发的模样,第一次见到他这般脆弱癫狂,有些吓住了。
李秀色见他似比刚刚冷静了少许,身子也没那般颤了,方才试探道:“世子,还是很痛么?可、可有好受些?”
话音未落,却忽被雪地上的人一把拽住手腕,摁在自己身前。
李秀色被迫朝前踉跄一记,半跪在地上,胳膊靠在他腰腹,手心贴着他心口,察觉衣襟下的寒气。
她心中砰砰直跳,问道:“……这里很疼吗?”
他不说话,只咬着帕布,背对着她,身子因疼痛颤抖,似抱住了什么精神依托,如飘零恐惧的孩童一般蜷缩,将她的手越摁越紧。
李秀色挣扎不开,只能劝自己冷静,他现在意识不清,只要别发疯咬她,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