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得及开口拒绝,忽见不远处突然跑来一个下人,停在顾隽面前道:“公子,宅外有人非要进来,说是世子的人,专程来寻世子的。”
广陵王世子顿时分心,注意被吸引了过去,他的人?
没等顾隽说话,他已轻嗤一声:“带进来。”
下人退去不到片刻,厅门外便远远响起一声唤魂似的呼喊:“主子——!”
几人朝外头看去,只见一小厮模样的人正飞速朝这边奔来,一边奔还一边道:“主子,我想死你了!”
眼见他奔至桌边,来不及刹车,快要朝广陵王世子身上撞去,却被后者一脚给踹了回去。
小厮登时“哎哟”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又坚韧地跳了起来:“主子!”
颜元今踹完人,还能依旧姿态优雅地托着腮,斜斜睨那小厮一眼,而后面色不怎么愉悦地道:“喊什么,我是死了还是没了,替你主子我号丧?”
这广陵王世子嘴毒起来竟连自己都咒。
陈皮却似乎见惯不惯,只摇摇头,而后激动道:“主子,您不知道,您不在王府这几天,小的可谓是茶不思饭不想,生活暗淡无光,每日以泪洗面……”
这小厮表衷心表得过于浮夸,连带着围观的几人都忍不住扶额摇头。
颜元今更是听不下去,慢条斯理道:“是么?”
他嗤笑一声:“我看你是敲锣打鼓欢天喜地,巴不得我以后再也别回去。”
陈皮当即摇头,义正言辞道:“怎么会!”
顾隽在一旁好奇插嘴道:“陈皮,你为何今日会过来?可是广陵王府……”
陈皮忙恭敬道:“回顾公子,并非王府有何事,而是王爷不知世子何时才能归府,万一耽搁久了,再过几日……”他言至此,忽然一顿,话头戛然而止,话锋再一转道:“耽搁久了,以殿下的习性可能会有诸多不便,我毕竟是从小照顾主子起居的,在外也能有个帮衬。”
顾隽闻言,并未多虑,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广陵王世子作为王府的独苗,于万千宠爱中包围,以他如今的性子来看,自幼也是娇生惯养长大,眼下地处偏远,许会在饮食起居上有些要求,有个贴身小厮在身边,定也更为周全。
他这么想着,又难免感慨王爷对世子果真是关心有加,不过才出门了两日,便这般记挂。
李秀色站在一旁,却直觉有些不对劲,方才陈皮那句掐了的话头分明说再过几日……过几日什么?
她并无头绪,正百思不得其解,视线却不经意落在对面站着的乔吟身上。
只见这女主角听见陈皮话后,竟定定瞧着颜元今方向,眉头轻轻皱着,眼神中隐隐约约似有一丝意味不明的担忧。
李秀色心中愈发奇怪,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见乔吟已经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了开来。
陈皮的出现是为一小小插曲,广陵王世子打量了自己这素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贴身小厮一眼,忽而想起了他的用处,稍稍挑眉,而后看向顾隽道:“你方才说,要兵分三路?”
顾隽道:“是。”
颜元今懒洋洋地点了点头:“好,本世子同意。”
诶?
只见广陵王世子稍稍直起身子,轻飘飘道:“你方才不是怕我一人没有照应?正好,眼下六个人,两人一组,顾公子大可不必再担忧。”
他说着,下巴朝着陈皮点点:“我帮手来了。”
再睨了眼顾隽和李秀色:“你们自便。”
“……”顾隽沉默一瞬:“这……”
他看了看李秀色,思索一番道:“这不大好罢。”
广陵王世子笑了:“有何不好?”
顾隽又看了李秀色一眼,而后一本正经摇摇头:“男女授受不亲,我不能跟李娘子一组,”
颜元今:?
广陵王世子大抵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皱眉道:“你说什么?”
顾隽没答,只微笑道:“还是我跟陈皮一组罢。你和李娘子一处。”
陈皮方在云里雾里,他眼下初至,听不大懂顾公子与主子在说什么,只是讶异于才发现周围竟还有另外三人,乔娘子不必说了,同顾公子有婚约,在就在罢。
可那道长是怎么回事,主子不是最讨厌臭道士的么?这怎么还和和气气地待在了一个屋里?
等等,还有这熟悉的胎记小娘子。
她为何也在这里,是对主子痴迷到不顾一切追随至了此处?
主子怎么还未将她赶出去?
莫非是主子在此处孤立无援,所以才被人欺凌到了此种地步?嘶,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还好他陈皮眼下到了,不然——
还未等他一边惊奇一边胡思乱想完,人却已经被顾隽轻轻带了过去,自动划分了阵营。
顾隽:“陈皮小哥应当不介意罢?”
介意什么?甭管说的什么,这顾太师公子的一句“小哥”已让小厮陈皮彻底飘飘然,只觉身份登时抬高了几截,立马将自家主子抛至了脑后,忙道:“不介意不介意。”
李秀色这回也机灵得很,没等颜元今拒绝,行至他面前,无比果断地表起了衷心:“世子放心!我定会保护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