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岸成又不是死的,他还能打我不成,”尤娇潇洒地说,“再说冷千山怎么可能会让它播出来?”
丛蕾被尤娇骂得很感动,她们是同事也是朋友,作为同事,她们很少谈论对方的过去,免得产生利益纠葛,给彼此留下把柄,可作为朋友,她们真真切切地交了心。
丛蕾决定回去就跟尤娇彻夜长谈,交代自己和冷千山的首尾,早日消除他们的偏见,免得日后再当夹心饼干。
化妆师给丛蕾上了一个大浓妆,用了三分之一的遮瑕膏,才遮住她眼角的淤青,再以感冒为由戴上口罩,届时过层滤镜,能将她的伤势盖个七七八八。
这是录制的最后一天,氛围本该以伤感为主,可惜被丛蕾和冷千山一搅合,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隔三差五就要往他俩的方向看。天擦黑时,摄制组出门去录外景,雪韵大街边摆满了小摊,店门前挂着一串串红灯笼,树上的彩色灯条将夜渲染得流光溢彩。
冷千山和章岸成走在前头,和丛蕾离得很远,回到雪乡后,他们有意避开,到现在没有搭上话。这是丛蕾与他约好的,隐藏是一种保护,虽然冷千山说她此地无银三百两,但照他目前的热烈程度,大有可能会旁若无人地来黏她,还是各走各的阳关道的好。
不过丛蕾显然杞人忧天了,冷千山声称他的眼里看不见别人,行为却不是那么回事。那视如敝履的神态,那形同陌路的动作,那老僧入定的身姿,即便丛蕾从他旁边晃过,也不会激起他一丝波澜,哦,不愧是拿过影帝的男人,哪有在半山腰上要死要活的赖皮脸?
若不是了解内情,绝不会有人猜到他们不久前还躺在同一个被窝里亲亲抱抱,希戈挤到丛蕾和尤娇中间,给丛蕾抛了一个媚眼:“你身体不错嘛。”
“啊?”
希戈猥琐地说:“还站得起来啊?”
他和大家一样,相信是冷千山欺负了丛蕾,只是此“欺负”未必是彼“欺负”,看这俩掩耳盗铃的样子,昨晚百分百在狼狈为奸。
希戈没关麦,丛蕾只能装听不懂:“就是膝盖磨破了点皮,小伤,不严重。”
丛蕾说得再严肃,不耐希戈长了满脑子黄色废料,扭扭捏捏地说:“这么细节的吗?”
尤娇嘎嘎地笑,丛蕾和他们两个色胚聊不下去,兀自往前走。巷口有个穿着羊皮坎肩的大叔在卖冰糖葫芦,丛蕾跟他要了一串,撕塑料纸时不留神撞到一个人,她脚底打滑,险些又摔个大跟头,幸好一只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小心。”冷千山低沉地说,声音带着磁性。
丛蕾与他四目相触,冷千山的身后是长街冰雪,灯火阑珊,熙攘人群皆为浮影,唯有他是清晰的。丛蕾忽地想起《大明宫词》里小太平与薛绍初遇的场景,原来这世间真有人,一见便误了终生。
丛蕾走神,冷千山的笑意徐徐融开:“喂,不认识了?”
丛蕾匆忙推开他,冷千山道:“你怕成这样,说我没打你人家都不信。”
明明是他先疏远她的,这会儿又凑上来抱怨,丛蕾跟不上他的思路,索性借此击破他们不和的表象,彬彬有礼地问:“你要吃冰糖葫芦么?”
冷千山直接拿走了她手上那串。
“这是我的……”
“你又没动嘴,归我了。”
他们就要不要再买一串展开了讨论,羊皮大叔听烦了:“哎哟喂,你们当明星的也这么抠啊,五块钱,送你们得了!”
下一趴要穿过雪韵大街,去棒槌山观景台看夜景,冷千山跟大叔磨磨唧唧拖够了时间,等大部队遥遥甩掉了他们,他才一本正经地对摄像说:“我有点事情,你关一下镜头,两分钟。”
冷千山适应了真人秀的节奏,越录到后面越肆无忌惮,摄像大哥眼看着他把温韵拽进巷子里,无奈转身拍了几个空镜。
巷子里没有灯,深长幽黑,丛蕾步伐凌乱,冷千山勾着她的腰,直至无人处,将她搂了个满怀,丛蕾的脸极烫,冷千山的外套极冰,她左顾右盼:“别人会乱想的。”
“想就想吧,我忍得不行了。”冷千山把她抵在墙上,舌头急切地撬入她口中,攻城掠地,长驱直入,窒息感卷土重来,寂静的雪巷里泄出暧昧的水声,夹着丛蕾的轻喘,恍若一对偷情的饥渴男女。
丛蕾举着糖葫芦,硬生生给这一幕添了点童趣,冷千山就着她的手咬了一粒,糖葫芦个大饱满,他用舌尖推进丛蕾的嘴里,又酸又甜的滋味漫溢味蕾。
他们穿得里三层外三层,不知道他总贴着她磨个什么劲儿,丛蕾警醒道:“你在人前装得太过了,容易反噬。”
“谁叫你一直啰嗦我避嫌避嫌。”丛蕾不说他也会回避,但她反复强调,让冷千山甚为不快,很难说没有存了报复的意思,虽然他的报复总会反弹回自己身上。
“说我小心眼儿,你心眼儿才小呢。”丛蕾道。
冷千山解了心瘾,泰然自若地和丛蕾走出巷子,他对着镜头擦去唇边沾上的口红,两名摄像对视一眼,抬头默契望天。
他们什么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