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前面的身影驻足,缓缓地转过身来,“沈大人?”
“前夕多有得罪,还望奚娘子见谅。”
说罢,沈策上前几步,躬身行礼,并将布包取出来递给她。
奚乔疑惑地接过布包,轻言,“多谢沈大人,当时也是谨慎之举,无碍。”
话音刚落,对面之人又道:“那走吧。”
奚乔恰有此意,正被睡意缠绕的她恨不得立刻飞回寮房,她微微颔首,转身踏足而去,而身后之人依旧紧步跟着。
她后知后觉发现,沈策这意思是要送她回房。
看来此行也是煎熬的存在。
好在这次的同行没有往日一般的沉寂。
沈策主动开口道:“奚娘子,方才布包里的药材一起煮可治风寒。”
语落,奚乔低头看向鼓鼓的布包,“谢谢沈大人。”
怪不得她接过布包之时,就有闻到一股淡淡的药香。
不过,没想到沈策会独自走几里路去集市买药材。
途中两人也有搭没搭地聊了一些案件的情况,好在沈策熟读卷宗,也给她提供了不少讯息。
沿路两侧的九里香白花纷纷落下,落在奚乔的头顶,拨动了她的心弦。
***
回到寮房,奚乔简单地用完斋堂送来的饭就沉沉睡去。
惹上风寒的身体未好,再加之日日夜夜分析和尚失踪案,身体早已疲惫得不行。
她双目虽是紧闭状态,但眉宇间的忧愁依然未散。
奚乔在梦里又回到那间血流成河的院子,仆从四下逃窜,亲人相继离世,死士的刀锋鲜血淋漓朝她走来。
她猛地惊醒,大口喘气,额间的冷汗直冒,双手紧握,指尖发白,后背的衣裳早已被汗珠浸湿。
压下心中的恐惧,奚乔强迫脑海让案件占据。
她想要自己忙碌起来去忘记不愉快的过去。
可世事无常,一桩桩相似的案件让她对往事的经历愈加清晰,如同心尖上的刺,拔不去,忘不掉。
抬头一看。
已是酉时。
落日西沉,远山如黛。
她急匆匆地赶去两人居住的寮房,途中偶然看见挑水的小和尚。
奚乔欲上前与他们打招呼,得知两人正在谈话便打算绕道而行。
此时,一个和尚出声,声线青涩,“师兄,为何要向居住的三位施主隐瞒今日失踪的是二师兄?”
闻言,奚乔停住脚步,慢慢移步在一棵粗壮的树,躲在身后。
她望向两名挑水的和尚。
一名和尚挑了两桶水,眉眼深邃,看起来稍年长一些,举止投足间都是成熟稳重。
而另一名和尚对于奚乔来说却是十分熟悉,正是发现她倒在门外的空净和尚。
空净和尚也是在这期间与她最为熟悉之人。
看来方才那句话应该是他所问。
奚乔如是想。
果不其然,另一名年长的和尚视线看向周围,低声道:“寺院自有顾虑,不得窃议。”
见此,空净也只得悻悻然离去。
奚乔望向两人的身影,缓步走出,眸色一暗。
今日失踪的和尚竟是藏弘法师。
奚乔不停地蹙眉,整个人都是处于紧绷状态。
藏弘怎么会失踪。
她不得而知。
前不久,她以为藏弘与前一个和尚的失踪有关联。
未成想,今日他却失踪。
那么,下一个会是谁。
奚乔一边往两人的寮房赶去,一边用手掐着眉心思虑。
没人察觉,她的眉心已经被掐得发红。
一进屋子,奚乔开门见山道:“藏弘不见了。”
萧景执笔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说话之人。
“怎么是他?”
“目前我也不清楚,起初我误以为他是疑犯之一,将他排除在外了。”
“看来是有人故意隐藏了他失踪的消息,不然我们也不会现在发觉。”
奚乔白皙的指尖轻轻地敲着案台,春黛微蹙。
忽地,她想到空净和尚的话,顿时茅塞顿开,“是慧觉大师。”
此话一出,连远处低头查看卷宗的沈策都看了过来。
奚乔夺过舆图仔细查看,片刻,她又拿起笔在大殿中央的位置画上一个圈,“对,就是这里。”
萧景闻言拿起舆图看,看着奚乔圈出的地址,“这个地方……按理说是藏不住人的。”
“倘若藏下面呢?”
“你……你是说……”
“先过去看看。”
三人一同来到大殿。
此时大殿之上的住持身披红金色袈裟,慈眉善目地用梵语讲经。
奚乔闲来无事便在周遭的建筑望去。
壁上的敦煌飞天栩栩如生,上面的佛经故事生动有趣,奚乔顿时津津有味地看起了壁画上的故事。
不知不觉间,她竟一路走到大殿里屋。
殿上的慧觉大师察觉有人走了进来,他睁眼一瞧,奚乔的身影落入他的视线。
似乎知晓他们要来此处,慧觉大师一授完课便将众和尚打发出去。
见和尚走完,奚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