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远处的慧觉大师遣散大殿中奉香和打扫的和尚,顺势也让最后离去的空净将门关上。
“各位施主,这边请。”慧觉大师掀开帘子,领着众人来到帘账之后的屋子。
里屋。
慧觉大师面东而坐,沈策则向南而坐,其次萧景面北而坐,随后,奚乔向西而坐。
待几人落座后,慧觉大师施礼,才缓缓道来,“与贤光同住的弟子告知老衲,自昨夜参完禅他就未回房间,今日大殿诵经也不曾见到他的身影,晌午之时,寻遍整座寺院也不见人。”
听罢,奚乔垂头拧眉深思,一旁的萧景盘腿而坐,手不自觉地扶在腿上。
蓦地,奚乔道:“大师,贤光法师昨夜参禅之前可与旁人起过龃龉。”
“龃龉?不会。贤光身为大弟子,以包容、和善之心渡人渡己,为老衲分忧不少繁事,还为其他师弟解忧。”
奚乔闻此,凝神不解。
如此宽厚大度之人,不会发生争执,那还能是发生了何事?
屋内的窗户紧闭严实,香炉的檀香愈来愈来浓,她脑袋昏沉沉的,眼皮耸拉着。
她猛地摇头,将混沌识海里的困意驱赶。
而身旁沉默不语的沈策似乎察觉到奚乔的异常,蓦地起身将她扶住,略带歉意,“大师的话我们再回去好好思忖一番,先行告辞。”
与此同时,萧景转身挽起袖子为奚乔诊脉,见脉象并无大碍才放松下来。
慧觉大师也没多说什么,和蔼道:“女施主的身体还需要好好静养,一醒来便与两位施主会面,是心急了些。”
送走三人后,慧觉大师意味不明地望向敞开的房门,久久难以回神。
***
回到房屋。
奚乔紧闭的双目才缓缓睁开,她叫住准备离去的两人,“沈大人,萧寺丞。”
萧景一听,转身走过来坐在一张木椅上,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语气微微意外,“你不是还要静养吗?怎的这么快就醒了?”
“因为我根本就没睡。”
萧景:“……”?
“大殿里的檀香有问题。”
萧景翘起腿,手不停地变化茶杯位置来供他自娱自乐,头也不抬道:“除了味道有点冲,还能有什么问题?”
床榻之人走下来反问,“既然萧寺丞都说了味道冲,还没有问题吗?”
闻言,萧景手上的动作停下,看了过来。
“大殿里面的檀香似乎不像是正宗的。”
门口之人掩上门,不疾不徐地迈步而来,说道。
“的确如沈大人所言,大殿的檀香不是正宗的,香炉里面残留了沉香屑,兴许是我今日一早喝了药闻到了沉香才有困意。”
“嗯!先休息吧。”
出了奚乔房间,萧景跟在沈策身后嘀咕,“我们何时叫上奚娘子去打探大殿。”
前方的沈策闻言,驻足转身,视线看向方才的房间,微抿下唇,嗓音漫不经心,“我何时说过要带上她?”
萧景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怔了怔,随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眉目含笑摇头离去。
夜色逶迤而来,月色溶溶,榆树婆娑,九里香的嫩叶摇摆不定,斑驳树影下隐约可见两道人影乱窜。
此时,两道人影一路摸索来到大殿。
视线虽然看向两侧的走廊拐角,但手却熟练地推开大门,身体紧跟着挤进去。
两人一进来就右手持剑,背对背地扫视整个房间。
确定无人之后,两道身影分散开来去翻找摆放的物品。
在里面翻找之人蓦地用气音道,“萧余谦。”
还拿着蒲团上下环顾的身影闻言,忙不迭拾起剑走进帘帐。
“怎么了?”
沈策取下黑色面巾,将手中的香炉递给萧景,抬眸看他,神色平静无波澜,“香炉里的香少了。”
萧景接过,狐疑地垂头一看,果真,香炉里的香少了不少,尤其是炉壁的香灰被人削得都能看清香炉的颜色。
“我猜测贤光就是在此地消失的,看来是有人来清理现场了。”
“先走!”
沈策拿过香炉放回原处,又将其他器具一一摆放好,嗓音轻缓。
闻言,萧景将器具归还原处,静悄悄地随沈策离开此处。
途中,他环顾四周,见屋子静谧,风移影动,压下声音开口,“静俭,你说清理现场的会不会是凶手?”
沈策眉头紧锁,眸色暗了暗,但没停下脚步,“不排除这个可能。”
霎时,他瞧见屋子斜方九里香下的树影出现轻微的晃动,沈策向身后的萧景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拔开剑鞘,躲在屋子后方慢慢靠近那道身影。
而树下的身影仿佛还不知自己处于被盯上的状态,她小心翼翼地抱着手里的器皿东张西望。
危险越来越近,剑的白光在月色下发出缕缕微茫,放慢的步伐如同是生命的倒计时。
刹那间,萧景跳上去从身后捂住身影的嘴,另一只手钳制住此人的肩膀,沈策则上前将剑抵在那人的脖颈上,寒眸散发出狠厉与无情。
那人没想到死亡离得这么近竟是此刻。
她全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