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街上行人如织。
金琳走在前面。沈非烟、肖景瑜带着罗逸跟在后面。
恰逢每年一度的春季庙会,朱雀大街两侧竖起竹竿,搭着山棚,正在进行百戏表演。只见各种头戴红布,身穿五彩衣服,腰系红绸布的艺人穿梭其中,有的人手持长竿跳上跳下,有的表演倒立、折腰、顶碗、翻筋斗。喝彩声四起,吆喝声不断。其中又有各种说书的,唱戏的,卖药的,算卦的,各种表演让人耳目一新,看也看不过来。
在金琳的指引下,沈非烟和肖景瑜越过重重人群,终于看见了那栋金馔阁。
这酒楼雄伟壮丽,珠帘绣额,门面宽阔。此刻虽没了老板,可是依旧店门大开,彩旗高挂,客人进进出出,日常经营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沈非烟他们仔细观察这酒楼,只见这栋酒楼就坐落在东市和西市之间的朱雀大街上面。离皇宫隔了三个街坊,距离公主府也就隔了二个街坊,可谓是地处京兆的中心位置。
沈非烟暗想,距离皇宫如此之近,难怪周淑妃和静和公主她们要将秘谋反叛的窝点选在这里。
而且俗话说,这京兆城的人群东贵西富,这酒楼开在繁华的东西两市之间,离皇宫又近,想来生意不好都说不过去。
沈非烟寻找卢知秋心切,并没有打算现在就进到这酒楼里面一看究竟。他们向路人打听华阳观的位置,然后经过金馔阁向东又走过了两个街坊,再向南拐了个弯,果然就见到了几座道观模样的建筑。再看门前的名字,确定这果然就是华阳观了。
这里与朱雀大街隔了两个街坊,人来到此处顿觉鸟鸣声声,清幽安静,相对于刚才的喧嚣,这里可谓是闹中取静了。
房间里,卢知秋正伏于案前写着什么。笃笃敲门声传来,他放下笔墨打开门一看,只见道观的住持站在门外。住持对他耳语了几句。卢知秋顿时大喜过望,疾步走出屋外。
沈非烟站在院门外抬头望着树梢。太阳透过树缝投下斑驳的影子。
只听一声“沈姑娘!”的声音传来。
沈非烟一个转身,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卢知秋,他依旧是那样清俊儒雅,温润如玉。
“卢大人!”沈非烟向他鞠躬。
“沈姑娘!肖公子!竟然是你们!”卢知秋赶紧扶起她,脸上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再往旁边一看,那站着的人竟然也见过,正是前天酒楼中遇到的那位姑娘。
“这位是金琳,是我店里的姑娘,也是我的朋友。”沈非烟说。
“你的店里?不是沈家村吗?我在定平县做县令这么久,却没见你在那里。”
那时候卢知秋考中状元,没有留在京兆,心心念念回到家乡做了一名知县,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为了沈非烟。可是没想到回到家乡之后那位心中牵挂的姑娘却去了别的地方,这曾让他失落了好久。
不料此次他被朝廷一纸调令召回京兆,竟然阴差阳错与她再次相遇。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怎么不令他欣喜万分呢!
但是,他又看到一边的肖景瑜。他与他因为沈非烟而结识,由猜忌到坦然,也算是老朋友了。但是因为沈非烟的缘故,肖景瑜此刻看他的目光中多少还有些戒备的意思。
卢知秋心中暗道:他们如此形影不离,难道这么长时间他们俩都在一起的吗?
沈非烟仿佛读懂了他的眼神,她和肖景瑜相视一笑,说道:“我们去了好几个地方,以后慢慢和你细说。”
“他们!”卢知秋听见她这样说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神情自若,微微一笑答道:“好!”
好久未见,大家自然是一番嘘寒问暖。
沈非烟说起此次的来意,一是为了感谢卢知秋救了金琳。二是把罗逸交到卢知秋手上。
“听说卢大人正在查调静和公主豢养家臣的案子。我这边有些线索可以提供给大人。”沈非烟说着把罗逸指给了他。
罗逸哪敢有半点怠慢,赶紧就将密道的事交待的清清楚楚。
“原来有密道!”卢知秋大喜过望。他就说嘛,那天小红姑娘说静和公主她们每次来酒楼就像是从地下冒出来似的。这听着就很奇怪。
几个人没有迟疑,一起简单收拾一番,就往金馔阁去了。
沈非烟想:也只有被罗逸带着,他们才能顺利的在酒楼里出入。假装成酒楼掌柜的朋友,这样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调查案子。
来到酒楼,果然没有任何人怀疑。罗逸在他们的敲打之下重新做出趾高气扬的样子。店里所有人见到掌柜的出现都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还有的伙计远远看见他们吓的转身跑开瞬间不见了踪影。
他们十分顺利的来到柴房。沈非烟将门关上。
除了罗逸,所有人都将房间扫视了一遍。这个房间共有三个灶台,柴火堆了一地。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随着罗逸落在西山墙的一个灶台下面。
罗逸被沈非烟一眼扫过,立刻浑身打了一个寒颤,他知趣的走到灶台前,钻到炉膛里面,扒开里面的炉灰,只见下面赫然出现一块泥筑的挡板。他将灶台边上一块突出的砖块抽出,挡板轰隆隆开向一边。挡板下显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