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至微明,薄雾朦胧。
沈非烟迷迷糊糊听见房间外面有动静,出去一看,是肖景瑜起床准备出发了。
沈非烟于是也起来替他收拾行装。
室外的风呼呼作响,带着哨音。
天气是越来越冷了。
她拿起那件新买的缂丝锦袍给他穿上,又在外面加了一层羊皮袄。
就像第一次让他试穿那样。她站在他的面前,低垂着眼睫,默默的给他扣上扣子。肖景瑜配合的抬起左臂,抬起右臂,然后转动身体。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她光洁的额头,颤动的眼睫,柔和的鼻尖。
俩人都默不做声,室内寂静一片,只听到指尖在衣服上摸索发出的摩擦声,还有俩人的呼吸声。
肖景瑜感觉到了气氛的凝重,于是有意放松了语气,打破了眼前的沉默:“我很快就会回来。”他的嘴角上扬,在她面前像个逞强又自信的少年。
听见他说话,沈非烟终于抬头看了看他。
想到他旧伤未愈,又要再上沙场,她内心复杂,笑不出来。
于是她只抽了抽嘴角,然后问道:“非去不可吗?”
肖景瑜一愣,这个时候,难道他还可以改变什么吗?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并且已经和舅舅商量好了后面的作战计划,接下来,两万将士即将按照他们的计划来行事的。
“军中无戏言。”他正了一下衣领,严肃的说。“昨天的事将军已经安排下去,不可更改了!”
听他这样说,沈非烟只在心中默默点了点头,说道:“这天气一天天冷起来了,你们要速战速决。一旦外面开始天寒地冻,行军起来怕是多有不便。”
肖景瑜依旧是很轻松的样子,说道:“我知道的,你就放心吧!”
穿好了衣服,沈非烟开始替他收拾东西。即是不能同他一起去,她就想着把能带的东西都让他带上。
她将几大袋奶豆腐和牛肉干捆了个结结实实,那些都是前几天牧民们给的。奶豆腐晾的又干又硬,吃的时候放在水里泡一泡,即能充饥又有营养。牛肉干也是补充体力的好东西。
多亏了前几日牧民们送来的这些食物。这下正好派上了用场。
肖景瑜从王甫嵩队伍里要了三千轻骑,他们也都在沈非烟这里补充了足够的食物。
只是东西再多也有吃完的时候,这以后的日子免不了要风餐露宿的,东西吃完了怎么办?
肖景瑜告诉她要她放心,说到时候自有办法。
可沈非烟依旧是忐忑,感觉心也揪在了一起。唯一的想法就是希望他们速战速决,早去早回。
东西都准备好了,肖景瑜终于起身要走。
沈非烟感觉还有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说。
这时,楼下传来一阵阵敲门声。
“谁啊?”沈非烟问。
“沈掌柜,今天是这里开业的日子吗?”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不大,还有点怯怯的。
今天是开业的日子,不过这些人这么早就来了吗?天还没有大亮啊!沈非烟心中疑惑。她与肖景瑜对视一下,俩人一起下楼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只见门前站着的是一家人。
一男一女两个成年人。女人怀抱着一个婴儿,另一手搀扶着一个老妪。男人一只手牵着一个稍大点的孩童,背上还驮着杂物。
他们身后牵着一只骆驼,骆驼身上也驮着锅碗瓢盆等日用品。
再往后还有一个十来只羊的羊群。
看样子,他们是将所有的家当都带在身边了。这是要来吃饭住宿的吗?看起来也不像啊。沈非烟想。
“掌柜的,我们来的太早打扰你啦!”那对夫妇同时说道,脸上现出谦卑的笑容。
“没有打扰,我已经开始开门准备迎接客人了。”沈非烟也客客气气的回答。 “你们是准备去哪里呢?”她问。
“噢!我们是走了一百多里路,走了一天一夜才赶过来的。我们是特意来投奔你的。”那个男人说。
“为什么要走那么远的路?”沈非烟很吃惊,“投奔我?这是什么意思?”。
“我们……”他二人对视了一下,欲言又止。还是女人先开了口:“掌柜的,我们能在你这度过这个冬天吗?”她陪着笑脸说道。
没等沈非烟回答,男人又赶紧补充:“我们不住你的客房,我们可以自己在旁边搭毡房。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再流浪啦。”
“我还是不明白,你们说的什么意思呢?”沈非烟问。
只见那男人吞吞吐吐的说道: “你看,我的老母亲她年纪大了,孩子又小,眼看冬天来了,我们缺衣少食,生活没有依靠,就要活不下去了。”
沈非烟依旧眉头紧锁。
只听那男人接着说道:“我们牧民每年冬天都要迁到背风的山谷里过冬。两年前我的老母亲还能走动,也还没有这个小的孩子。那时我们一家就跟着部落一起迁徙,但是今年不行啦。我们上有老下有小,走不了远路。可是无论是走是留,部落里也没人能管我们的死活,所以我们就要自己想办法。”
“是的。”那女人接着说道:“前些日子,我们听人说靠近苍丘镇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