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说完,依然恭恭敬敬低着头,过了一会儿不见皇帝回答,于是他慢慢抬起头来。
只见隆盛帝正一言不发的盯着他,两人目光碰在一处。
皇帝突然扬起一边嘴角,笑了起来。“那么……让王甫嵩出狱?”
陈公公弯腰,俯首帖耳,道:“一切当然是皇上做主。”
“就你机灵!”皇帝笑着指向他。“好!就这样办!传旨下去,封王甫嵩为辅国大将军,乌拉布为副将军,领兵三万驻守苍丘镇。至于周安,让他后退五百里,往宛坪镇驻守,封号仍为镇国大将军。”
皇帝说完,指着桌上一张地图说道:“这里,与匈奴接壤的地方是苍丘镇,也就是辅国大将军驻守的地方。后面,这里是宛坪镇,这是苍丘镇的大后方,让周安驻守这里,负责往苍丘镇运输粮草还有各种物资。”
“陛下高明!”陈公公赞不绝口。
“嗯!苍丘镇与宛坪镇一前一后,中间还有一条河。有此三者可保我京兆无虞。”
“如此以来我北方边境可谓固若金汤,定可却匈奴七百里,使胡人不敢南下牧马。”
“哼,匈奴之患解除,我看提瓦多那小子还有没有借口再推脱。”隆盛帝说。
“他若再言而无信,陛下就该给他点颜色!”
“那是当然!他再不签协议,我就派人去告诉他爹,看他到时候怎么办!”
“是的是的,儿子不听话还需老子教训!”陈公公一边点头一边连声表示同意。
隆盛帝扭头白了他一眼,又是一阵大笑。
如此以来,王甫嵩才从狱中出来,就直接从囚犯荣升为正二品。他与周安一个是辅国大将军,一个是镇国大将军。周安封号未变,却还是从二品。王甫嵩却成了正二品。俩人封号一字之差可见高低。
皇帝拟好了圣旨,将毛笔扔到一边,表情突然又落寞起来。他站起来在殿内来回踱步,然后,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说了一声:“连王甫嵩都出来了……”
陈公公悄悄抬眼看了一眼皇帝,暗自揣摩着皇帝的心思,缓缓说道:“是啊!王将军蒙圣恩为朝廷效力,皇上,您,要不要……去看看皇后?”
“皇后她,可还好吗?”隆盛帝低声问了一句。
“皇后娘娘每日都在宫中,鲜有外出。听娘娘宫中的姜总管说娘娘连话也很少说,每日三次上香,其余时间就伏案抄经,从早晨一直抄到晚上,为皇上祈福,求菩萨保佑皇上龙体安康。”
“噢……”皇帝呆呆的噢了一声。“太子呢?他每天都在干什么!”
“太子?他不是?皇上您不是让他戴罪戍边去了嘛?”陈公公望着皇帝。他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想: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不都是皇上您赶他走的嘛!
“噢?”皇帝目光茫然,很快又恢复了严厉之色,正色说道,“让他继续历练!”
……
第二天,朝廷上下都知道了皇上重新启用王将军的事情。这一举动果然奏效。提瓦多听闻此消息,立刻主动奏请皇帝要签订合约。并对隆盛帝的宽仁大度,英明睿智极力美言了一番,并表示大真国有如此良将忠臣安邦,必定会安如磐石,坚不可催。
不仅是藩邦外臣这样认为,朝廷的大臣们除了淑妃一派,其余听说王将军复出也都喜出望外,纷纷称赞皇帝英明。
不久之后,连民间都开始流传一句话:天子不计前嫌,将军马革裹尸,复簪缨请出,去匈奴万里,大隧之外,君臣相见,其乐洩洩也。
不过,世间的悲喜并不相同。
此时,最落魄的就是淑妃了。
为了顾忌皇家颜面,淑妃并没有被治以重罪。替她顶罪的是刘太医还有辰妃身边的宫女。她被禁足在自己的宫内,品级由妃位降为婕妤。
宣德宫内静悄悄的,往日里的繁华威严全然不见。
门外,一阵急促纷乱的脚步声传来。
一个光彩照人的女子,全身上下无比的华贵艳丽,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后面跟着几位婢女和太监。
才到门前,守门侍卫就横起长戟将来者挡在门外。
“大胆!滚开!”女子大喝一声。
“公主殿下!娘娘正在禁足,不得有人前来探望。”
静和公主抬手“啪”的给了那个侍卫一个耳光。然后一边一下,将两边的侍卫推开。
侍卫不敢和公主打斗,被她推到一边不敢反抗。
公主大步走进宫中,转声道:“你们都给我站在门外等着!”
见只公主一人进殿,侍卫们也就不再阻拦。
公主进到室内,转身关了房门。
“母妃!”
“静和!”周婕妤只悲戚了一下,就立刻恢复了满腔的恨意。“我这把年纪,还被你父皇如此羞辱,令我在宫中丢脸,实在是可恨!”
“母妃就该远离这皇宫,清清静静的,也能少生些气!”
“你说的什么话!”,周婕妤瞪了公主一眼,望了望四周,贴近静和公主的耳边,咬牙低声说:“我还不是为了你的皇弟。”
“唉!”公主叹了一口气。“母妃,鸿成他一定要争那个位置吗!做王爷一辈子荣华富贵,清闲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