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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非烟拿出一只碗来看,顿时只觉眼前一亮。这个碗做的真是好看,质地细腻,晶莹剔透。
5钱银子一个碗。沈非烟上次定制了30个碗碟,应该是15两银子。
15两银子,上一次沈非烟来的时候觉得这是正常价格,但是这次再来她就感觉这碗还是挺便宜的。
这么好的手艺才赚这么点钱,沈非烟觉得有些可惜。
“我来晚了,应当给你一些补偿。”她诚恳的说,她觉得以这样的手艺完全可以多收点钱。而且本来自己说好的拿货的日子,硬是生生来晚了好些天。麻烦人家给自己保管东西,也应该给人家一点补偿。
“不用不用。”老板连连摆手。“不瞒你说,你这碗放在我这里也帮我赚了些钱。”他笑道。“前两天我把你这碗作为样品拿给别人看,那人说‘你竟然也替非烟农家乐’烧碗,所以也让我烧了一批。你看,你这农家乐名字也是响当当的,许多人都知道!”
“哪里,老板你过奖了。”沈非烟客气道。“我今天来拿这些碗,此外还想再做七十个碗碟,一起凑够一百个。别外,我要再做一批陶制烧烤炉,大约要三十个。这回你一定要多收我一些钱。”沈非烟说着拿出自己画的木炭烧烤炉模型图。
器皿下端是一个长方体中空陶炉,陶炉两侧有耳,四面镂空,便于空气流通,内部放置炭火。陶炉上方是一个可以拿掉的镂空烧烤架,架子两侧也有耳,便于拿取。结构其实并不复杂。
瓷器老板接过那张画,经过沈非烟的讲解,很快就明白了陶炉的构造,连声说:“这个好新奇!我还没有见过!老板娘你可真是聪明。我可以烧一下试试看。”
他既然愿意做,沈非烟就和他商量起银子的事情,沈非烟想多给他一点,但是他说什么也不要。
于是两人说好,碗碟还是5钱银子一个,七十个就是35两银子。
烧烤炉复杂一些,体积也大很多,老板说3两银子一个,沈非烟一定要给他5两银子一个,好说歹说,就按5两一个算,三十个一共150两银子。
他们这边说话,里面走出个妇人来,走到他们跟前发牢骚道:“天天烧这些,钱赚不了几个,有什么出息!”
瓷器老板搓搓手,一脸歉意的对他们说道:“她就那样,你们不要和她计较。”
这时,站在一边一直没开口的肖景瑜说话了:“你这瓷器,若想要多赚些钱,可以沿着运河运到京兆去卖。不过,京兆之人挑剔,你若想去卖需研究一下他们的喜好。”
“噢?客官可不可以指点一下,京兆之人是何喜好?”
“就色彩上来说,京兆之人多爱清丽素雅之色,比如天青釉色,内中带灰,色泽温润,含蓄内敛,带有玉之质感。或者白瓷,薄胎雕以纹饰,花纹需秀美,色彩需淡雅。当然,京兆也有一些人剑走偏锋,喜欢艳丽之色,比如红里透紫、白中泛红、五彩渗化,相辉相映,此类工艺复杂,外表沉着庄重,也很受欢迎。至于器形,或简洁流畅,或古朴大气。总之,大道至简,朴素即是最好。”
“不仅京兆人爱瓷,西洋南洋之人也爱瓷,小到日常生活,大到宫廷御用,将瓷器运至海外皆有市场。以前有些外族人饮食不用器皿,只以树叶盛食,用后弃之。当他们得知陶瓷此种盛器以后,原来的饮食习俗有了很大改变,都开始使用我们的陶瓷碗碟。”
“当然,外族之人的喜好与我们又有不同,他们多喜好纷繁复杂的图案,比如十瓣莲花,还有扇形开光,中间绘以动物、花卉、山水等纹样。还有的更是入乡随俗,绘以自己族类的图腾、传说、故事。所以说,需要瓷器的人很多,不是你赚不到钱,只是你困在一方天地,没有找到销瓷的地方。”
那瓷器老板听的入迷,最后听他这样说又叹气道:“唉,我们小门小户的,只知闷头烧瓷,在家门口做点小生意。贵客说的那些地方,我有的也听过一点,但是从来没有去过,连想也没有想过。看来,我这辈子都无缘赚到大钱了。”
肖景瑜微笑道:“无妨,你只需将手艺做好,等待机缘罢了。”
谈好事情,约好了取货的日子,俩人同瓷器老板道别。
回去的路上,沈非烟上下打量肖景瑜,他一个连毛驴都不认识的人怎么对瓷器又知道这么多,又是京兆又是海外的。
“你为何知道这些?”她问。
“只是恰好了解过一二,并没有什么。我并非要帮他,只是看出你有心帮他,才告诉他这些,我与他说这些其实是因为你。”
沈非烟听他如此说,愣愣的看着他,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她别过脸去,略作思考又面向肖景瑜,问道:“那依你之见,我这农家乐卖点什么能赚到钱?”
肖景瑜道:“你的农家乐不就是开门营业,迎接八方来客么?有什么要外出去的东西吗?”
沈非烟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我们村里有水蜜桃、酥梨、还有葡萄。还有什么呢?还有我做的香肠也很好吃!”她又想了想一时没想出来别的,于是手一挥,说道:“你就说这几样怎么卖?能不能也卖到海外去?”
肖景瑜笑起来,沈非烟从未见他如此笑过。是真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