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非烟伫立在门前看风景。
其实并无风景可言。远处近处不过是荒凉干瘪的土地而已。
只是暖阳是好的,云是好的,风是好的,沈非烟对未来的期许也是好的。
蓦的,她被身边一声轻咳惊醒。
肖景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的身边,与她同样的站姿,同样的角度,同样眯起双眼迎着阳光望向远方。
“你……吃好了?”
“吃好了。”
“不饿了?”
“不饿了。”
吃饱饭的肖景瑜说话也温柔了许多。
远方走过来一群人,黑压压一片,往这边移动。
只见他们肩挑手提,推拉抬扛,携带各种工具,浩浩荡荡由远及近。
“何人!”肖景瑜警觉起来。
就在那群人行至二人身前之际,肖景瑜一个箭步冲到沈非烟前面,用宽大的衣袖一把将她挡在身后。
“店家您好!我们是装修小分队,很高兴上门为您服务。”
原来是他们。
肖景瑜收回脚步,重新站回沈非烟身边。
这动作突忽其来,快如闪电。
沈非烟未料他会如此,愣了一下,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感动。
“辛苦各位,请进!”她说着,往旁边站立,让出道路让那群人走进房间。
她用余光悄悄瞥了一眼肖景瑜。
只见他身姿挺拔,宛若玉树临风,只是表情依旧阴郁冷漠。
刚才那快如闪电的动作仿佛理所当然,然而又并没有发生过。
装修小分队走进屋内,自动散开,兵分几路开始修缮房屋。
有的敲打桌椅,有的铺地板,有的刷墙,有些人去后院修建花园,还有些人爬到房顶上整理瓦片。
房间内,一片敲敲打打,叮叮当当之声。
只是他们配合默契,干活有条不紊,其中却并无一人说话。仿佛一切工序都了然与胸,彼此间无需多余沟通。
沈非烟有心与他们搭话。可是搭讪了几个人。她未及开口,就听对方说:“店家,我们忙完此地尚有它处需要前往。你且外面等候。我们完工自会告之。”
沈非烟心道:这系统派来的人果真如系统一样冰冷生硬,不近人情。
于是她重新返回室外。
只见篱笆墙外,肖景瑜席地而坐,若有所思,望向前方。
“你在做什么?”沈非烟看着他问道。
“无事。”他毫无情绪的回应。“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
“是的。”沈非烟回答。
“这些人很奇怪。你从哪里找来的?”他抬起头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扫视。
“这……”沈非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怎么奇怪了?”她干脆反问。
“你自己看看!”他往屋内一指。“他们与众人不同,不似真人。”
“……那又如何,只要他们能为我修好房屋即可。”沉默了半晌。沈非烟应答。
她可以感受到肖景瑜那探究的眼神。
只是她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
那个叫做系统的神秘存在,他若知道了会做何反应?会如何看待于她?
肖景瑜盯着沈非烟,眼眸深处仿佛有一渊深潭。
她不知道,此刻肖景瑜的内心也似有所悟。
眼前这群奇怪的人和那个叫做系统的神秘未知仿佛有某种联系。
他被人追杀,一路逃亡。
冥冥之中有个自称系统的神秘声音指使他来到这里。
他甚至不知道这是哪里!
眼前的世界是个什么世界?
他自己又是什么身份?
以前,他是天潢贵胄,皇室储君,是真国嫡出的皇太子。
二十载之前他从来都是在红墙朱瓦内看世界。
而他的世界就是宫墙之内的规矩以及宫墙之上的天空。
母后是大家闺秀,礼仪端方,严于律己。
母后得到的一直是父皇的尊重和礼节却非怜爱。
太子系出名门,身份贵重,可是这也抵不住皇帝一天天老去,对宠妃幼子的偏爱。
宠妃淑妃与其家族一派在朝中结党营私,气焰逐日嚣张,废长立幼之心昭然若揭。
废长立幼!得知皇帝生有此心。朝堂之上各派势力各执己见,争吵不休。
后宫跟随前朝一样明争暗斗。
皇后被各方势力排挤,孤立无援。
终于有一天,镇守关外的舅舅班师回朝。因着废长立幼一事与皇帝发生争执。
皇帝龙颜大怒,将国舅下狱论死。
皇后心痛,为其兄上表求情。
此时,佞臣又生一计,怂恿皇帝将太子流放,美其名曰:镇守关外,戴罪立功。
皇帝应允。
太子未及拜别母后便仓皇上路。
可怜太子:储君无过,遭此劫难,天意难测,浩荡生灵,万物皆为刍狗。
然而佞臣并无放过太子之意,一心只想斩草除根,杀之而后快。
大雨滂沱,道路泥泞。
太子踉跄前行。扑倒,起来,再扑倒,再起来。
仇敌的脚步越来越近。
太子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