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钧没和我说话。
我也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车上他漠视我说话的记忆,我才体会过,记忆犹新。
我只能抿着唇,尽量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展览上,慢慢地忽视身边人的存在。
我正做着星体互动,身边的小学生看到了,问他爸爸这是干什么。
他爸爸一看,也不太懂,就把星体互动的游戏名念了一遍给小孩。
小孩子似懂非懂,感觉自己被糊弄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忍不住,就小声地和他科普。
我的科普很快就吸引了其他游客,渐渐的我身边汇聚的人越来越多。
我没有惧怕,反而用海量的知识和简明的语言,精心愉悦地把自己最心爱的东西介绍给大家。
我爱天文很久了。
每一次,在我压抑得能发生核聚变的时候,我都爱仰望星空。
那辽阔的宇宙,像神秘地魔球,我身处其中,又好像离得很远,被他扭曲时空的引力吸引,一种受召唤的渺小感。
而当人渺小时,痛苦、伤害、灵魂也就渺小了。
我带着一群小孩,从家园逛到宇宙,期间付天钧怕我渴了,还送了一瓶水给我。
我开心接下,宇宙的神奇和孩子们的目光给了我极多的多巴胺,让我十分开心,带着他们拨弄星辰隧道,看星子们散开,又聚起,轻柔而魅惑。
我说,宇宙就是如此,无声冷静,却也无比温柔。
走到《征程》的末尾,我身边围的人里里外外竟有七八层之多。
结束后竟然有央视的记者采访我,我心头一紧,又像个热心市民,迅速镇定下来,说出最得体最适合的话。
再出馆时,天已经黑了。
滴水湖这边的气温总比市区低几度,我拢了拢衣服。
付天钧再次给我送水:“我还担心你被采访时会害怕。”
“好歹我也是英语风采大赛全国第二。”我心情很好,也就敢与他呛嘴。
说出来后我就觉得失言、我不该这么夸耀自己的。
“也对。”
他沉吟片刻道:“我需要你帮个忙。”
“嗯?”
我有点懵,我能帮他什么?
“做我女朋友。”他声音淡淡,好像这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的眼睛睁大:“?!!”
“假女友。”
“?!!??”
“不要!”
假女友也不可能啊!
“作为报酬,你可以继续来我家。我也可以变成你补习班的第一联系人,让柳阿姨管不到你上海的事。”
“……”
我可耻地心动了,“可、我、我不会谈恋爱。”
他思考了一下,
“太突然了确实不真,先以妹妹的身份陪我参加下周六的聚会吧。”
我满脑问号,小心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如果是为了追回乐嘉姐姐,我倒不介意促成良缘,但我怎么觉得,他路走反了……
他蹙眉。
我小心翼翼:“如果是为了乐嘉姐姐、”
“不是她,你不需要知道。”他堵住我。
我还是觉得这有点不对、
他退而求其次:“先做妹妹吧,假女友的事我再考虑。”
“只用做妹妹你就帮我改第一联系人?”我像一只胆小又胆大的仓鼠。
他点头。
“那、那可以。”我成交。
说完后又后悔:“这个妹妹是?、”
“放心,正常兄妹,不会吃了你,也不会动你一根手指。”他揉乱我的头发。
我有点怕,但只能任由他揉搓。
“那、那说定了啊。”
他笑,周日晚上就主动提出送我回陆家嘴,亲自给我改联系人。
明阿姨诧异,但乐见其成。
我看着他扯谎,把老师糊弄过去后及其崇拜他,高兴得走路都不由跳跃,连蹦了好几个谢谢。
他嗤笑,没和我一般见识,只是叮嘱我周六的事不要忘记。
我点头,欢喜得脸蛋红扑扑。
如果不是性格不允许,我都想和他说一声“yes, sir.”
他又拍了拍我的脑袋与我告别。
好心情持续到我回到16楼,看见狭长走廊都不觉得逼仄。
我面带甜笑地向房间走去,虽然我每天做的事不怕妈妈查,但不会被她看到的感觉真的太开心啦。
可我越走近房门,越觉得不对劲。
我的门前好像团着一道阴影,我正疑惑那是什么,就看见陆宴安睁开眼睛,不由吓得一退。
陆宴安手长脚长,却以一个看着就不舒服的姿势蜷缩在门关处,像水做的猫。
他似乎刚睡醒,抬起头,黑色的眸中还有特有的游离,望向人时,极易激发母性的怜爱。
我诧异,笑容也僵在唇边。
他察觉到我表情的变化,轻蹙眉头,清澈的眼睛变成一贯的不可一世。
但唇抿紧,还是能看出一丝恐慌。
这种姿态莫名撞到了我。
我想笑,却没忘记落日讽刺之仇,冷漠干瘪道:“睡到我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