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是怎么啦,他还好吗?”
“我先走了。”我跟西奥多打了个招呼,直接去了斯内普的办公室。
衬衫上扒着几个血手印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让人害怕,几个低年级直接尖叫出来,忙不迭地给我让路。我不得不抽空对自己的衣服施清理一新,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在费尔奇赶来之前把自己弄干净,趁他还在想能用什么理由关我禁闭,我已经从他手边闪人了。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波特?”门缝里传来斯内普轻微的声音,我努力将耳朵贴近它,“我认为你是个撒谎的人,骗人。应该罚你每星期六都给我关禁闭,直到学期结束。你觉得怎么样,波特?”
“可是,先生……星期六,魁地奇最后一场……”
只是关禁闭?他怎么还有脸提魁地奇的?
“是吗,格兰芬多真可怜。星期六十点钟。”我相信斯内普也是这么想的,房间内传来椅子拖拉的声音,他应该是要离开了,我马上站直身子,敲了敲门,“又是什么事!”
“没事,教授,我过来告诉您一声,德拉科已经在医疗翼里了。”我把着门框说,“好巧啊,波特。”
斯内普好像笑了一下,很短暂地。“出去吧,波特。”
哈利朝我挪动的速度很缓慢,我待在原地死死地盯着他。
“给波特先生让路,段里,帮我把门关上。”
“当然,教授。”我稍微侧身,哈利紧绷着脸,突然决定加快脚步,他走近时撞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就等着这一下。
哈利一点儿也没还手,他的眼镜飞到了一边,脸上新添了一道长长的血痕,魔杖就插在口袋里。他低下头看着我,不急不缓地擦拭自己歪掉的眼镜:“卢克伍德,我知道受伤是什么滋味,不用你提醒。”
“你想杀了他吗?”
“是他想杀了我,他想对我施个钻心咒,我只想随便念个什么咒语打断他。”
“你念除你武器就好,你也只会这个。”我克制地说。
“马尔福在干见不得光的事,他在和伏地魔密谋。”哈利重新戴上眼镜,“我看得一清二楚,随便你怎么说,我马上就会一字不漏地全告诉邓布利多。”
“当然了,欢迎啊,别忘了告诉他哪道伤是我划的。”
“你朋友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他走之前冷冷地丢下一句。
“哈利,”我在他身后说,“我才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你给我小心点儿。”
天黑下来,我把寄给乔治的信翻过来掉过去看了好几遍,最后在“不用担心,一切正常”后面补了句,“无论纳吉卢克伍德用什么方式联系到你们,不要相信他,相信我。”
我没法在寝室里安静地待下去,于是去敲了西奥多的门,他陪我坐在公共休息室里,看我一遍又一遍地在羊皮纸上罗列着各种可能——所有一切像开枝散叶的一棵树,有的末端被划掉,有的用一句咒语带过,有的我只能祈祷不要发生。我发誓我不是害怕死亡,死亡是公平和安静的,不公和不静留给的都是活人,这就是它可怕的地方。
“邓布利多那天不会离开霍格沃茨吧?”西奥多用手指摩挲着被我涂黑的那种可能。
“哈利已经去警告他了,我会再想办法提醒他一次,”我机械地继续写下去,“西奥,打头阵的食死徒进来以后,你要找机会把德拉科说的那个消失柜弄坏,防止他们再搬救兵。消失柜通往楼上宿舍的楼梯也要破坏掉,然后德拉科和我会尽快离开,最好赶在傲罗过来之前。”
“神秘人亲自来怎么办?”西奥多又指着另一种可能。
“不会,他很怕邓布利多,而且哈利身上的保护魔咒还在,捞不到好处。”我在这种可能下写上邓布利多的名字。
“如果,我说如果,即使德拉科把你带回去,神秘人还是要杀了他……”
“它的概率没有‘德拉科成功杀死邓布利多’的概率大。”
“你不怕吗?”
“怕,所以我会更小心。”我收了笔。
“我们还是不知道魂器是什么,不知道神秘人会拿你怎么样……”
“啊,你快看,开花了。”我指着角落里那盆乔治送我的“食人花”插嘴道。“红的吧。”
猛然间,万种情绪排山倒海地向我压来,我突然特别特别地想活下去。我想参加芙蓉和比尔的婚礼,我想穿新裙子,我想弹我的琴,我想在陋居烤着火和大家玩儿牌,我想呼吸夏天湿润泥腥的空气,我想和乔治一起去河边,我想和他看烟花,我想听他说好多话,我想用两只胳膊紧紧地拥抱他。
“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我们再想想。”
活下去的办法,我当然知道。只要装作听不到,看不见,躲在外公外婆身后,躲在我的朋友身后,躲在凤凰社成员的身后,躲在我们伟大校长的身后……
“你是不是觉得我绞尽脑汁做这些打算很幼稚?”我忍不住问西奥多。
“没有。”魔杖尖儿的光不足以看清他的表情。
“小时候你就说我自作聪明,你说我七拐八绕,费力不讨好。”
“你怎么这么记仇?”西奥多轻轻笑了。
“我就想对一次,我就想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