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分别有一节魔药课和一节黑魔法防御,斯内普现在负责后者,难怪好多格兰芬多都苦着脸,一副吃不下早饭的样子。
勾完选课表以后,我一个人快速地穿过走廊去教室。那些三五成群的目光,无论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我都不希望它们落到我身上。
“喂,拾屎徒!”
身后爆发出一阵哄笑,我顿了一下,转头找到了他们的位置——那是一群七年级的学生,袍子分别是红色和蓝色。
“你看什么!”其中一个人朝我挥了挥魔杖,没有施咒。我记住了他们的脸。
魔药课熬的是活地狱汤剂,也就是生死水,我对这东西太熟悉了,尤其有上学期斯内普的补课,我甚至不需要打开课本。和斯内普相比,斯拉格霍恩简直就像把微笑镶在脸上,他也喜欢在上课时到处走动,不过是在嘘寒问暖:“布雷斯,我在圣诞宴会上见过你妈妈,她近来可好啊?”
“先生,您一定也认识我爷爷阿布拉克萨斯 马尔福吧?”德拉科噙着笑意插嘴问。
“是啊,他死了,这么大年纪还得了龙痘疮……”斯拉格霍恩冷着脸,很快挺着大肚皮从那儿走开了,在路过西奥多熬好的药剂时,斯拉格霍恩刚好想起来要和赫敏说一句话,于是转过了身。
我把瞌睡豆的皮扔进垃圾桶里,算是完成了全部熬魔药的流程:“先生,生死水的药效有可能延迟吗?”
斯拉格霍恩正好把声音放大了,没有听见我说话:“格兰杰?格兰杰?你是不是跟非凡药剂师协会的创办人赫克托 达格沃斯-格兰杰有亲戚关系?”
“不,应该不是,先生。”我听见赫敏说,“我是麻瓜出身。”
德拉科转过身对西奥多耳语了几句,两人偷偷地笑起来,紧接着,斯拉格霍恩给赫敏加了二十分(“哎呀,哈利,这就是你说的,你那位麻瓜出身的全年级最优秀的朋友哇!”)他们俩不笑了。
“请问,先生——”我大声重复了一遍。
“你有什么事?”斯拉格霍恩抿着嘴,搓着手看向我,好像我给他添了多大麻烦似的。“哦,你的桌子——小姐,我记得课本上要求我们将瞌睡豆切片,而不是用银短刀挤压它的汁液。”
“是,但我的魔药熬好了,您可以检查……”
斯拉格霍恩摇了摇头,发出轻微的啧啧声:“我想你怀疑规章教程的性格是受你父亲影响。”
“什么?”我愣了一下。
“你可以读熟课本以后再问额外的问题。”他留下这么一句,往后面走了。我感觉自己的手指在快速变凉。
“段里,”西奥多在前面轻轻叫我,我马上嗯了一声,“魔药很棒。”
课间非常短暂,赶着去上黑魔法防御课的同学在旋转楼梯上小跑,时不时还有人踩进楼梯上的陷阱里,伴随着嚎叫的往往还有一记眼刀——谁都知道这些恶作剧陷阱有三分之一都是乔治和弗雷德留下的。
我却在这些同学的不满中得到了一丝安慰。
挂着恐怖图幅的教室里,斯内普走下讲台,绕着教室踱来踱去,他故意把声音压得很低,同学们静静地听着,整个教室没人再发出一点儿声音。
“黑魔法,五花八门,种类繁杂,变化多端,永无止境……”
德拉科用魔杖上的一颗宝石逗得潘西露出微笑,隔一条过道的罗恩不小心看见这个场景,在斯内普的背后做呕吐状。
“与它们搏斗,就像与一头多头怪兽搏斗,刚砍掉一个脑袋,立即又冒出一个新的脑袋,比原先那个更凶狠、更狡猾……”
西奥多已经在翻书了,看样子他读过了好几章,我托着腮发呆,忽然注意到他的衣领内侧有一团深色的痕迹。刚才就有吗?
“你们所面对的是一种变化莫测、不可毁灭的东西……”
我犹豫着伸出手,在西奥多的桌子上晃了晃,他不明所以地看着我——我揪了揪自己的领子,他马上反应过来,用一个完美的无声咒把那块污渍清理干净了。是血吗?为什么?西奥多不回应了。
“我很吃惊你们竟然有这么多人勉强通过了这门课的O.W.L.考试,如果你们都能跟上提高班的课程,我将会更加吃惊……段里!给我站起来!”斯内普缓缓转到了我的桌前,“看来你已经很有自信……即使在我的课上粗心浮气的也没关系,到外面照样抢着出风头。”
“对不起。”
“我说过,如果你要靠着道歉来矫正自己的行为,还是去训练一只鹦鹉吧,一只够吗?”斯内普俯视着我,我用余光看见德拉科笑了一下,“来,你先给大家演示无声咒,我将用恶咒攻击你,但不会发出声音,而你,要用铁甲咒保护自己,同样不许发出声音——除非你不会铁甲咒。”
斯内普冲我举起魔杖:“如果你能说‘我准备好了’?”
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最后抬起头的时候声音还是发颤的:“那你把我魔杖还给我嘛……”
“我从没阻止你买一根新魔杖。”
“它们不认的,我原来那根肯定还好好的。”
“现在是演示,我只需要你默声念咒,我不会伤你。”
“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做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