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晚宴很不错,由于幽灵们的强烈要求,弗利维教授把表演时间让给了他们,这也正合我意,我终于可以踏踏实实地坐在长桌旁一边吃东西一边和朋友们聊天了。
“段里!”我正跟安舍对付盘子里的鸡翅,两个跳跃的红色影子一左一右停在了我身边,“我们给你带回了礼物。”
“乔治!弗雷德,我差点以为你们错过回来的马车了,我有礼物?”
“完全正确——菲利斯小姐,借用小蛇一会儿!”安舍慷慨地挥了挥手,冲我意味深长地笑着,但我怀疑她根本就没分清哪个是乔治哪个是弗雷德。
“你们两个闻起来好香。”我们坐在礼堂一处角落里之后,我把鼻子凑到乔治领口边闻了闻,柑橘,薄荷,烟花还有……说不出来的一种味道。
“先看看这个——”弗雷德忽地把一个盛的满满当当的罐子塞进我怀里,我低头看看,里面全是一些四肢发白半死不活的甲虫,“嘿!小心点儿,别给我把罐子打了,我好不容易把它们腾进一个罐子里的。”
“好的还给你你好好拿着吧。”虽然在魔药教室见多了这玩意儿,但把它们抱在怀里聊天这种事我还是干不出来。
“而这个——黄油啤酒!”乔治偷偷摸摸地把另一个还散发着酒香的罐子拿了上来,还冲我挤了挤眼,“我们帮店主赶走捣乱的地精的报酬,三折价哦。”
“噢——如果我能帮店主抓到把地精送去捣乱的幕后黑手,他会不会不收我钱呢?”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眼前的两兄弟。
“段里!”他们俩异口同声地叫起来,“你不会这么干的!”
“等等……你们不是为了装黄油啤酒,把这个罐子里的甲虫——移到那个罐子里去的,是吧?”我想起弗雷德的甲虫,于是用手比划着,抱着一丝希望看向乔治,他很戏剧化地保持着刚才的微笑,似乎正在思考——这不就是默认了吗!
“哎呀不说那个你尝尝你尝尝。”弗雷德豪爽地抱着那个大大的罐子直接往我脸上凑,我只恨不得眼下坐着的这张椅子可以瞬间离他八丈远。
“谁要喝虫子泡过的酒啊啊啊啊!”
结果在他俩半真半假的毒誓之下还是尝了一口,在这之前我还没喝过酒呢。见我喝了,弗雷德心满意足地带着舀出来的一小杯啤酒和甲虫吓唬别人去了,乔治则用魔咒掩饰了一下那个扎眼的酒罐,然后非常自然地拿过我手里的杯子自己喝起来。
“乔治,嘿,乔治!”我发了会儿愣,才想起要把杯子从他手里夺下来,“你会醉的。”
“谁是乔治?”他微笑着单手扣住了那只杯子。
“乔吉。”我把手盖在了他的手上,轻轻用了用力。
“谁的乔吉?”他的笑意隐去了,不知是在酒精还是在灯光的作用下——湿漉漉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
“我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单是说这一个单词就忍不住地笑起来,“我的乔吉。”
乔治把他的椅子跟我的挨近了,眼睛看着那些眼花缭乱的表演,右手挨近了我的手腕,先是食指在内侧划了划——有点痒,然后若有若无地攥攥,最后翘起我撑在座位上的的手掌,指缝早为我的指尖留出了地方。
格兰芬多的学院幽灵正不厌其烦地给大家表演着自己的脑袋怎么掉的,我轻轻抚着乔治的手指节,假装对表演很感兴趣。肩后忽然一沉,乔治懒懒地把脑袋抵了上来,碎发扫在我的背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我也有东西想给你看。”我开口。和今天中午相似的感觉,温温暖暖的热流涌过身体,就像血液在发颤。
“嗯?是什么?”乔治抬了抬头,仍然是懒懒的。
“我们走吧!”我一把将他从座位上拽了起来,紧紧抓着他的手,跑过喧闹的礼堂,跑过寂寂无声的走廊,跑过旋转不休的阶梯,站在连接城堡和山崖的小空地上,“什么都别想,攥紧我。”
我能做到……不知道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觉得我可以做到世界上的任何事,那是一种接近于亢奋的自信。乔治什么都没问,只是手掌加了些力度。
我把魔杖收在口袋里,对着月亮伸出手,银色雪地里松软的雪花飘飘荡荡地浮了起来,如得到月亮的召唤一样无止无尽地升高,因为这个魔法似乎具有伤害性,我并没有像白天似的让它们极速地纠缠在一起。
亿万碎琼乱玉闪着钻石般的光点重新飞向墨色的天空,就像无声地倒飞进了海里,我们一时分不清自己所站的空间是否真实。
“梅林……”我听见乔治喃喃地念了一句,印证我此刻的所见是存在的。时间在这一刻被倒转了,错位的时空和围绕我们腾跃的微尘组成了虚幻的永恒。星云之间传来遥远的轰鸣,就像某种巨大的生物正从云层中溜过,不安的沸热在血管里冲荡,我适时地停了下来,“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怎么做到的,这可不是简单地下一场雪啊。”
“我不知道,就好像能感觉到每粒尘埃一样,我就想着一定要给你看看!”我兴奋地晃起被乔治紧攥的手,这才后知后觉地觉得累,干脆任由自己滑下去躺在雪地上。
“段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