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早晨的砸门声和咆哮声吵醒了。
“快出去训练!叫德拉科别再敲了!”潘西跳到了我身上,就像一头小怪兽一样嘶吼。我只好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寝室爬了出去。
“今天不是没有训练吗?”
“啊,弗林特说,这是他最后一次比赛,他一定得让魁地奇杯上圆满地写上他的名字。”德拉科有点不自然地回答我,我还没来得及尴尬,弗林特已经把我拎出休息室了,梅林啊,天还没亮,我才睡了不到四个小时。
我朦朦胧胧地听见弗林特在骂人,朦朦胧胧地在更衣室换好衣服,朦朦胧胧地站在队列里听伍德和弗林特因为场地问题吵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你!”弗林特的脸好像是冲着我的了。
“啊?”
“如果不是你,前两次我就不至于用光轮2000,而不是2001训练!”不是,用光轮2000还有什么可抱怨的,我还以为他骑着砖头训练。
“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我努力不再打哈欠,弗林特可能没想到我认错态度这么好,居然一时间没说出话来,“你是想吵一架吗?”
“呃,其实我以为……”我把他手里的扫帚夺了过来。
“我还都还了你还唧唧歪歪没完没了说个什么劲,谁叫你不锁柜子门啊仗着自己长得像龅牙巨怪以为没人敢抢你啊个子高了不起啊,不就是怕自己被人打输了吗拿我找什么借口!”然后我又把扫帚递回了他手里,“可以了吗?”
好像有什么噎住了弗林特的喉咙,他就那么瞪大眼睛盯着我。
“还不行?”这人有毛病吧。
我正想接着说下去,德拉科开始打岔和格兰芬多炫耀起他的新扫帚来,德里安吃吃地笑着把我拽到队伍后面去问我睡醒了没有。清晨的红日朦朦胧胧地升了起来,丝丝缕缕香甜的冷空气里,我最先看到的不是笑得直不起腰的乔治和弗雷德,而是弗林特由于愤怒扭曲到变形的脸。
“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他磨着牙咕噜咕噜地说,然后呲着他的龅牙朝我扑了过来,魁地奇球场漂亮的草地上可能还从来没有人这么拼命地奔跑过,现在我清醒地不能再清醒了,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扫帚边跑边从侧面跳了上去,弗林特紧跟了上来,伍德大喊今天该是格兰芬多训练也飞了上来,弗林特叫德里安扔给他一个鬼飞球然后朝伍德的脑袋打过去,弗雷德边叫伍德小心边挥着球棒冲了过来,空中一时间红绿交织,场面一度十分混乱。我坐在扫帚上晃着腿看得正高兴,忽然有人一把揽住我的腰往后拽,我这才想起来弗林特还在追杀我。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乔治贴着我笑嘻嘻地说,温热的气息弄得我耳朵痒痒的,“我们去约会。”
我们降落在禁林的一小片空地里,嘲笑刚才弗林特五颜六色的脸。
“早该有人这么干了,上次我和弗雷德把他的鬼飞球内芯换成臭蛋的时候都没这么精彩,你在斯莱特林不是没理由的,以恶制恶呀,我的小南瓜。”
“乔治先生这是在夸我吗?”
“当然,当然,我们可都是坏孩子。嘿,我和弗雷德正要做一种胡言乱语的糖果,你想试试吗?”
“用胡话饮料?”
“没错!你们这么快就学到它了?”
“还没有,我在魔药教室看到的,斯内普可能觉得每天让我在里面坐坐就能耳濡目染吧。”
“我可以教你,”乔治的眼睛闪起了光,这说明他又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别的不敢说,但魔药成绩我还是说得过去的,别忘了我可是个五年级。”
“好像不赖,”我故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你们缺什么材料的话,我去斯内普那儿偷点过来。”
“别傻了,小南瓜。我们不需要你回报什么,我只是找个理由和你待在一起,”乔治弄乱我的头发,“快到了。”
“什么?”
“一棵很适合躺人的树——看。”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棵绿莹莹的老树立在那里,树冠优美地向四周伸开,盘桓错节的树身上还有不少树洞,早晨的雾气遮盖着它,树叶在风中哗哗作响。
“我家附近也有这样的树!有条小溪从它的根之间穿过,它很漂亮,如果你在清晨爬上阁楼……”我忽然停了下来。
“段里,”乔治和我一起在那棵树前面站住了,“没事的,美好的东西就是美好的东西,无论如何都是。”
我们决定在那棵树的树洞里放个时光胶囊,等我毕业再来取,乔治不肯给我看他在里面放了什么,我在口袋里剩下的糖纸上面写:我永远喜欢乔治韦斯莱,无论你是小猪小鸟还是一卷羊皮纸。他问我写了什么,我也没告诉他。
“你不许等我走了偷偷拿出来!”
“你不说我都没想到,是你在打这种主意吧!”
那时候我们年轻,吵闹,相信一切东西,浑身满心有用不完的爱。我们不知道美好的东西之所以被称之为美好,是因为它总是转瞬即逝的。
为了不错过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魁地奇混战的结局,我们决定从禁林里出来了,他想看弗雷德有没有揍弗林特一顿,我想看一共几个人被罚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