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
小夭正要继续追问,却听见防风意映的声音,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相柳还是比较爱护这个妹妹的,毕竟这也是防风邶的妹妹,除了在家族利益上杀伐果决,她还是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并非十恶不赦。和涂山璟一样,防风邶也不信她真的会爱上未曾谋面的青丘二公子,说到底还是为了势力。
这些家族争斗本不归防风邶操心,但妹妹想要的,他也不会拦着。防风邶只是家中的庶子,可她从未将自己看轻,反倒把他当作亲哥哥一样关心爱戴,若是防风邶还在世,一定也会好好保护这个妹妹。
防风邶见涂山璟随在防风意映的身后从马车上走下,余光撇了眼小夭,她的手方才还搭在自己的胸膛上,不知何时已迅速抽离,涂山璟眼神躲闪,手忙脚乱学着防风意映叫了声:“二哥。”
......?
防风邶怔了一怔,回过头望着小夭铁青的脸,似笑非笑的表情好像在说:“你这好情人,还没过门就攀亲带故的喊上了。”
小夭也是一脸心虚,深夜里被璟撞见和防风邶混在一起,还将手搭在他的胸口,能有什么好事?倒是他,和防风意映走的倒是挺近,这声二哥喊的真够顺溜的!
防风邶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我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你的朋友就不必介绍给我们了。”防风意映向来不喜欢二哥身边的那些女人,眼前的女人深更半夜还在与二哥厮混,肯定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的姑娘,接着说道:“你住哪里?涂山氏在这里有一座园子,你可以来和我们同住。”
防风邶看了眼小夭,有些尴尬,答道:“不必了。”
涂山璟开口圆道:“二哥,意映甚是惦念你。”
涂山璟早听说最近防风邶与小夭关系甚好,只要让防风邶住进了他的宅子,小夭一定也会来到他身边。
防风邶有些发怵,这小子忽然这么喊他,着实让人起鸡皮疙瘩,更不要提......身后的杀气越来越重,若是真答应了涂山璟,怕是小夭也不会理他了。于是还是婉言推辞了,找了个理由将小夭送回玱玹的宅邸。
一路上,小夭都一言不发,防风邶也没出声,既然她不想说,那便不说。
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已产生了一种心有灵犀的默契,小夭滔滔不绝时,防风邶便洗耳恭听,还会认认真真发表自己的看法;若是小夭一言不发,那必定是不愿说,防风邶自然也不会给她徒增烦恼。
可如今这样,为了一个男人神伤,防风邶见不得。
院落溶溶月,池塘淡淡风,正月满天街,夜凉如洗。防风邶一言不发的目送小夭离开,告别时扯出了一个漫不经心的笑容,小夭挥了挥手,防风邶却还是看着她将大门关上才离去。
好在第二日,防风邶再见到小夭时,她还是那个面若桃花的少女,两人在轩辕山下偶遇,后策天马驰向敦物山,防风邶也没再提昨晚的事,小夭也一声不吭的开始练箭。
防风邶见她箭法急躁,总瞄不准,多半是心不在焉,心中仍有火气,静不下来,正准备拦下她,小夭却冷不丁回过头,架着一支箭瞄准他的脸。
“你究竟是谁?”
原来她不是在想涂山璟。
防风邶有些窃喜,话在嘴边却依然说不出口。
小夭为何有火气?
她约束着自己去遵守15年的诺言之约,和璟发展所谓的恋人关系,但目前为止,在防风邶看来,璟表现得并不积极。为了守诺,她必须束缚着自己心里的渴望。身心似乎一直处于被拉扯的状态。
永远在试探,玩着你退我进、你进我退的游戏,互相拉扯。
“你觉得我除了防风邶,还能是谁?”风吹发丝,少年漆黑如墨的瞳孔中闪耀着点点光芒,姹紫嫣红尽在他身边绽开,野风阵阵,山花烂漫,莺飞蝶舞,防风邶嘴角含笑,轻轻勾起,一双眼睛一刻也不离开小夭的脸庞,仿佛一眼便能看透她的心。
问我不如问你的心,我是谁,它知道。
他以邶的身份和小夭相处,教她射箭,带她领略大街小巷好吃的、好玩儿的,又不时充满希望地试探:“你希望我是谁?那个你想毒死的朋友吗?”玩世不恭的笑容里,藏着三分试探、七分无奈、十分的真情。
小夭犹豫了,指头一松,紧绷的弓弦弹出,箭贴着防风邶的头钉入了他身后的树干上。防风邶笑着鼓掌,“我看你今日心情不好,不如别练了。”
小夭抽箭,引弓对着树靶子,“今日心情不好,不练!明日心情太好,不练!人生多的是借口放纵自己,有了一必有二,我还学什么?”
防风邶愣了,现在的她,孤独、努力、克制、拼命,再也不是那个随心所欲的玟小六。这样的她,只会让他心疼。
见她手指关节处的红肿茧子,凡为玉石,必经雕琢;凡为钢铁,必经火炽。小夭,我授你箭术,授你生存之道,务必要使自己坚强起来,保护好自己。
不知怎的,自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一句话脱口而出:“不如别当王姬了,跟着我四处流浪吧。”
你希望着那个自由自在的防风邶,我又何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