玟小六,相柳;
高辛玖瑶,九命相柳。
他从未想过他们的名字已是天注定的远离。
——题记
这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相柳已有几日没去找玟小六,毛球看了看桌上的星星砂,便猜到九头妖一定又是给那个玟小六筹集弓箭的材料去了。
毛球当然不懂这俩人间的情感,翻了个白眼便缩起脑袋睡觉去了。
相柳召集群将,近来山外不太太平,轩辕那边似乎有什么异动,战事一刻都不容放松,如今还是得先发制人,预判轩辕的行动才好。
正欲在沙图前排兵布阵,却不想膝盖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相柳俊美无俦的脸蛋忽然变得皱巴巴的,将士们吓了一跳。
玟小六!
相柳猛然警觉,没有再抱怨,这是情人蛊的作用。是谁伤了玟小六?
这么重的力道,怕是要把腿打残。
他顾不得多想,心急如焚,扔下手里的兵书便唤上毛球向外冲去,只留下几位将士面面相觑。
剧痛不断地袭来,相柳的膝盖骨都要断了,可他依旧眉头紧锁,脸上没有其他表情。
我是九头之身,在我身上都能如此疼痛,玟小六那么怕疼,恐怕会受不了。
心底隐隐作痛,若不是他将玟小六一个人丢下,他又怎会受这样的苦?
若是让我知道是谁抓了玟小六,定要他血债血偿。
“毛球,飞快点。”
顺着蛊虫指示的方向飞去,竟是高辛王的地盘。
果不其然,没想到堂堂神族也稀罕用如此卑劣的手段来要挟他。
情人蛊同命连心,相柳不仅能感到难忍的痛,更能感受到心头的想念。
玟小六,你在想我吗?
相柳坚硬的外壳彻底被击碎,他不在的时候,他的玟小六受了多少苦?
两侧山崖高耸,中间是不大的城关,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相柳纵身一跃,从水下潜入。事关情急,即使惊扰了鱼群他也毫不在意。
不安,深呼吸也没法让这种不安缓解,伴随着不安的还有一团怒火,让胸腔更加充盈,身体仿佛是一根绷紧的琴弦,划破海水极速向前冲去,随时都可能断裂。脑中思绪纷乱,一切都在加速运转。
玟小六,玟小六,你在哪里,我带你走。
蛊虫忽然停止了躁动,估计是找到了玟小六的所在地,相柳飞身而起,踏浪而行。
一重又一重的浪潮汹涌而来,拍打在黑色的礁石上,碎裂成千重雪。青色的海浪越升越高,来势汹汹,就在那青白相交的浪潮顶端,一道白影犹如驱策着浪花,飞驰而来。他立在浪花中,就如朵朵白莲,纤尘不染,风姿卓绝。
果然,他的腿被打断了。
玟小六与他怔怔的望着,他正偎缩在涂山璟的怀里,嬉皮笑脸的看着自己。
真是不长心!相柳眉头皱了皱,望见了不远处满面狐疑的玱玹,暗自一笑,猜到果真是他使得这阴狠手段,更不屑搭理他,转头望向玟小六。
“脚下是大海。”
不管你做了什么,这里有我,只要你和我走,我便会护你周全。
脚下是大海,跟我走,没人可以再伤害你。
玟小六有些感动,可是......
他抬头看了看涂山璟,方才龙骨狱中的山盟海誓还未冷透,答应了涂山璟十五年,此时无论再危机四伏,他也绝不会食言。
更何况。
眼中泛起朵朵柔情,回想起往昔那些打着笑着骂着的往事,或许此次一别与相柳便永不再能相伴。但若是此时随他走了,他以一己之力辛辛苦苦经营的军队即将毁于一旦,高辛,轩辕和神农的战争势必会掀起。
他怎能如此不负责任?
笑道:“谢了,你的人情还是少欠点好。”
相柳默然,人情?蛊已入心,你我之间相欠的又岂是人情?又或许,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唯利是图,斤斤计较的人?
只得哑然一笑,心口千丘万壑,赌气说道:“别忘了,你还牵着我的债务,死人是没法还债的。”
千言万语说不尽,这一切的一切,或许在你看来都是交易,我不过就是一条派遣你寂寞的蛇,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
玟小六在涂山璟的怀抱中远远离去,相柳心口的蛊虫再次躁动,有点耳鸣,似乎是海风穿过千疮百孔的心脏,唇瓣紧紧抿着,眼底浮上一层冰雪,像是有什么东西忽得击打在了心脏上,呼吸都将断开。他强用灵力压制,以防心口的痛感九倍的加诸于玟小六的身上。
情深者控蛊。
怎么来的,相柳便怎么回去。滔滔海浪,他笑为何命运如此相似,他和玟小六是如此相像的一类人,痛苦的童年都让他们选择封闭了自己的内心,总有些话,明明正在嘴边,却始终说不出声。
回去后,身体很少传来痛楚,偶尔心口有些异样的感觉,略微压制,便能捱过去,但最多的还是欢乐。相柳又气又高兴,也不知是怎么了,或许在气玟小六的决绝,又或许,乐他所乐。
他脑海中一直回想着初见时的玟小六,宁可挨四十鞭笞也不愿离开清水镇,又觉得放心了些,遂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