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还没过去,相柳便待不住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茶也喝不进,书也看不进,刚准备出门去河边找那条小泥鳅,便见涂山璟向着营地走来。
“小六被抓了。”
小六,小六,叫的倒是欢。
“你不去救他?”相柳倒有些诧异他来找自己。
“我一个也打不过。”涂山璟倒是很诚实......
相柳撇撇嘴,心想:涂山家的狐狸真没用!
“你带人去袭击轩,我去地牢救小六。”涂山璟将计划说了一遍。
相柳听完,这才意识到他是涂山家的,涂山家世代通商,生意做遍大荒,黑白通吃的商人哪会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人畜无害?只是私心和算计不表现给玟小六罢了。
相柳爽快的答应了,近几日与轩辕交手损伤了太多兵力,既然是去救人,便不能动用辰荣军的兵力,与他联手也不错。
那几个轩辕高手也花了相柳不少功夫,回到军营后,玟小六已经安安稳稳坐在床上了。
涂山璟陪伴在一旁,相柳没去打扰他们。
“还不是为了制住相柳那魔头!”
相柳正坐在树上观月,也没想到屋里俩人说话完全不顾自己......
制住我?我倒想知道什么东西能制住我。
相柳立刻来了兴趣,学起了涂山璟偷听墙角,越听越觉得奇怪,那是一种蛊,同命连心。蛊术独立于医术和毒术之外,上不了台面,被看作妖邪之术,听说过的人有,但真正了解的人却不多。玟小六又怎会知道这种蛊?竟还想将它种给自己?
相柳再一次疑惑玟小六的身世。
“小六,轩的事让我处理......”涂山璟义正言辞的对玟小六说道。
相柳不由得黑了脸,连收拾几个窝囊废都要请他出马,又怎能处理轩的事?
“我已经习惯独来独往,独自逍遥,独自承担,我既然敢做,就敢面对后果。”
相柳听见玟小六的话,耳边忽然回响起刚遇见他时,他说:“我无力自保,无人相依,无处可去。”心底柔软的地带再一次被触及,自立自强,玟小六已经过惯了这样的生活,她自成参天大树,为自己遮风挡雨,不需要别人的庇佑,也不信有人会永远让自己依靠,所以才会无人相依。
相柳想起,他也是一样,丛林中往往最厉害的野兽都是独来独往,从不需要同伴,依赖同伴。只是......习惯了孤独的人,一旦尝到了“一起”的甜,只会更难戒掉吧。
玟小六,你究竟过的有多苦?
天幕低垂,山崖空旷,山风呼呼的吹着,云雾在身下翻涌,忽然听到一声:“相柳,你在吗?”
相柳笑了,若玟小六需要,他自然会在。
于是倚在一株树上,银色的月光下,白衣白发的他,好似一个雪凝成的人,干净冰冷,让人想接近又畏惧。
玟小六呆呆的看着他:“你在那多久了?”
相柳戏谑的逗弄:“听到你打算给我种蛊。”接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既好奇,又担心:“如果你痛,他就痛?”
玟小六点点头。
相柳想了想说道:“希望你的蛊不好解,让他对你有几分顾忌。”
“这可是我要给你种的蛊,只有我能解。”
相柳听了他的话,倒是有些好奇这蛊......
他只听到:“叭叭叭给你的叭叭叭,叭叭叭只有我叭叭叭。”
(作者有话说:相柳这九个头传声效果能成这样也是很完美了,九个头都是恋爱脑。此处玩梗哈哈哈,正文部分还是很正经的。)
一番戏谑中,玟小六好似在相柳身上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好像人味,也是情味。
虽然极淡,然而情这东西,一旦开始,便很难收住。
看见玟小六肿胀的双手,忍不住闭了闭眼睛,心中有些自责,要不是为了帮自己找药,他不会遭罪,这一切,都是他带给玟小六的。默默地,心口疼了起来。
倒是玟小六,之后这几天简直没消停过,每日里痛的大呼小叫,连相柳都头皮发麻:“我真是同情给你上刑的人,他们给你上尸蛆蚀骨的酷刑,你给他们上魔音穿脑的酷刑。”
“啊——”又是一声惨叫,相柳绝望的闭了闭眼睛。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蠢货。
玟小六毫不吝惜的把整瓶万年玉髓倒出来泡手,桌上的稀罕药物应有尽有,相柳看了看那些药物,有些落寞。
涂山璟有钱,可他相柳什么也没有,玟小六受伤了,也不能像涂山璟那样把归墟水晶给他那样用......于是露出一抹自嘲的笑。
看着玟小六不肯用止痛药,想到他肯定是想让轩也体会到疼痛,嗤笑道:“幸亏你种给了轩,若是种给我,我是九头之躯,疼死你自己,我也不会有太大反应。”
想起前天晚上玟小六说过曾想给他种蛊,更是好奇这蛊在自己身上会是什么效果。
玟小六依然不停地在自己眼前窜来窜去,相柳忍无可忍,驾着毛球躲进云霄中。
暴风雨前的黎明,格外沉寂。
清晨,轩率着一众兵马,浩浩荡荡的逼来。相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