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脸上,她睁开眼,见一个男人背对着她站在窗边。
他转过脸来,是一张陌生的脸,眼睛看向她。唐宛惊疑不定,□□火辣辣的疼痛,她看着他的眼睛。不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不是他,可身体却在不受控制地发抖。
吱呀一声,窗子没有关,有冷风吹了进来,原来刚才那冰凉的感觉来自于这里。还有一些雪花飘进来,落在男人深青色衣袍上,慢慢消融。
“你是谁?”
她开口,声音嘶哑。
男人静静看了她好一会儿,视线往下下移。
于是她低头,看见了自己露在外面的腿,立马缩回了被子里。
男人声音冷淡:“你还有两个时辰的准备时间。”
说着,慢慢理了一下袖子,推门而出。他并没有关门,窗子也没有关,冷风吹进这个房间。
唐宛一头雾水,准备,准备什么,也没有说明白。没有再管他,肚中饥肠辘辘,解决吃饭问题是目前最重要的事情。
倒是一顿丰盛的饭菜,这里的厨子手艺没有谢府的好,不过也很不错就是了,她风卷残云地吃完,肚子都鼓了起来,擦了擦嘴,又摸了摸肚子,这才感觉身子恢复了些力气。
直到侍女将一套男装拿过来,她才明白男人说的准备是什么意思。
她换上男装,非常熟练地配合侍女在露出的脖子,手臂涂抹颜料。
等到差不多要收拾好的时候,才从镜子里发现男人,他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端坐在桌前,手上端着一杯热茶,腾起的雾水挡住了他的脸。
他抬起眼睛,脸上表情淡淡的,又像是很严肃似的,审视着她,唐宛被他这样看着,竟也紧张了起来。
茶盖放了下来,没有发出声音,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满意了,这让她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很安静,周围是影影幢幢的树影,她在一处偏门上了马车。
男人坐在那里,脸色沉沉,她一愣,马车内光线昏暗,不小心踩在他脚上,唐宛慌忙移开,却不小心踢到桌角,尖锐的疼痛冲到大脑皮层,思绪都空白了一瞬。
男人眼眸微阖,全然不在乎她在做什么。
一种尴尬的气氛蔓延在车厢内。
她忍不住往他脸上看去,微弱的烛光在男人脸上跳跃。
马车一路往前走。
沉默着的时间过得尤其缓慢,尤其旁边还是看起来那样严肃的人。眼睛落在那人的沉静的脸上,又转过去,他到底要带自己去哪里呢?是晋察的示意吗?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两个身影模糊的男人,身子又是一抖。那两个人忽然出现,又消失不见,如果没有眼前这个男人的默许……
原本还觉得无聊,想要掀开车帘往外看看的,手指不安分地动了动,最终还是老老实实的。她从没见过他,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性子,还是老实一些好了,这样想着。
男人却忽然开口,声音果然也是沉沉的:“为什么又叹气?”
又?难道她刚才叹气了吗?
唐宛看向他的脸,是一张年轻的面孔,却因为略显严肃的面容,显得有些老成。不过倒是意想不到的很好说话的样子?
可是一对上他的眼睛,心中就莫名感到害怕,就连身子也忍不住想要颤抖起来。
她压下去这种奇怪的感受,笑了一下,果然还是有些勉强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就这样直接问他:“你是谁派来的……是晋察的人吗?”
原本想问他要带自己去哪里的,脑中一热就这样直白的问了出来。
男人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倒是有些异样好听,忽略其中的异样腔调的话。
看起来刚才问了一句傻话,看着他乐不可支的模样,又想起来自己还在他的马车上,不知道要带去那里,于是嘴角扯起一个笑。
对上那样的眼神,笑容忽然就有些维持不住,就这样僵硬地挂在脸皮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才真正是让她措手不及,沉静的面孔忽然在眼前放大。
好像她遇到的很多男人都长得不错,身份地位自不用说,坚挺的鼻子,薄而锋利的嘴唇,却是与晋察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要更年轻些,眼底好似有某些化不开的类似沉郁的情绪,幽深似潭。
她吓了一跳,身子猛地往后靠,撞到坚硬的车壁,发出一声巨大嘭的声音。
一双大掌伸过来,她一怔,忙伸出手去抗拒,却被他一把锁住,扣在冰凉的车壁上。
力气是那样的大,眼泪都要出来了,半边身子也被震麻。
为什么?
她想。
男人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麻绳,将她的双手捆起来,那粗糙的质地硌地她极为难受。
脑海中却不期然闪过同样被绳子捆绑吊起来的画面,以至于她大脑瞬间空白,眼泪掉下来,嘴唇颤抖着,不受控制地发出呜咽的声音。
却瞬间被他蒙住,力气真的好大,连一丝声音也没办法透出。
她睁大眼睛,泪水积在眼眶中,眼泪像珍珠一样砸在男人的手背上。
周身的气压忽然就低了起来,莫名焦躁的情绪。泪眼朦胧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