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要与他成亲时,那小心翼翼的,有些不敢相信的表情,心情还是不可控制的愉悦起来。
唇角有些压不住:“这些我都已经安排周全,无需你去费心。届时只需坐上喜轿,静待我过来接亲即可。”
说这话的时候,他语气里是一贯的傲慢与自负,却在看向她的时候,眼神徒然温柔下来。
就像一头狼王漫不经心地狩得的猎物扔到雌性面前,头颅高高的挺起,似无声的邀请,这些都是属于你的,可尽情享用。
唐宛却无法给出他满意的反应,她试图扯起一个笑,落在男人眼中,比哭还要难看。
果不其然,晋察的脸色冷了下来:“你不愿意?”
唐宛忽然想起之前,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时他低哑的声音,额上的汗水落在她颈间,他叫她等待。
当时她累极了,并不想深究他话中的意思,很快就沉沉睡去。
她的下巴被猛地抬起。
这个姿势让她不得不仰头直视他。
在宽阔的马车内,她脸上的表情一丝不落的落在男人眼中。目光冷冷的在脸上巡视,不再柔和,带着刺骨冰凉。
终于脱去伪装。
他的声音低而沉,仔细听还能发现,藏于其中的阴翳与占有。
“不管你愿不愿意,到那一天,你都必须穿上嫁衣,与我成亲。”
唐宛没说话。
命运的齿轮何其残忍。
她似乎听到他沉沉一声叹息。男人的手掌往下滑,强势而无法拒绝地捏住她的后脖颈。
锋利的爪牙露出来。
她就像一只被野兽捏住最为薄弱致命部位的小动物。
唐宛被他的宽厚有力的手掌往前带,本以为这又是一场愤怒极致的掠夺,落在唇上的吻却意外的温和缱绻。
晋察抬手将她唇边的水痕拭去。
男人指腹粗糙,即使动作轻柔,还是刮蹭到她柔软的皮肤,带来一丝轻微的痒。
她好似终于回神,盈盈地看着他:“我只是有些害怕。”
她仰头看他,女人最脆弱的部分毫不设防的暴露在他的眼前。
如此柔弱,只需伸手就能轻易折断。
他淡淡垂眸,瞳孔中清晰映照出女人的惶恐与悲切。
晋察忽然想起曾听人这样说过,女人在成亲之前,会生出焦虑害怕之类的情绪。
她说她害怕,会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而女人会婚前焦虑,无非是本身不够强大,不能为她遮风挡雨,抵御生活中的风险。
他忽然想起他的侄子来。
那个孱弱的,却意外令人产生嫉妒的男人。
所以是他给她的不安经历,影响到她对自己的选择吗?
言语需要行动来证明,他不吝啬于给出承若,并有为之实现的能力。
“你不用害怕,我会做的比所有人都好。”他捏住女人的脸颊,手上的力道慢慢收紧,在她脸上按出一个指印来。
是警告,也是妥协。
“宛娘,我不接受欺骗。”
他的声音里划过丝丝冷意,凉薄的眸子中似乎装下一个小小的她,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这无端让她想起了他的叔母,那个可怜的女人。
她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这其中的疑点太多。可她总觉得那人的今日,就是她的明日。
大抵是兔死狐悲,她们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
她忽然想起晋繁。
虽是场意外,却是真真切切发生过的事。
若她真嫁与晋察,她不敢作想,有朝一日,当他知晓后会是何等的暴怒,又会如何待她。
今日,晋察因为晋府的声望与名誉,可以亲自了结他的叔母,明日又是否会因为同样的理由杀了她呢。
用这双手温柔地抚上她的喉管,看似温情,却随时能扭断她的脖子。
就像现在这样。
晋察还等着她的回答。
唐宛的眼睛一眨也不眨:“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起谎话来,脸不红心不跳。
蒙太奇式谎言,句句都是真话,反应也是真的,连起来却是彻头彻尾的谎言,是她一贯哄骗男人的手段。
她用过太多次,早已行云流水。
也不是不能被看破,只是他太过自负。
晋察能轻易看出她伪装的柔顺,却还是忍不住沉溺其中。大抵在他眼中,这只不过是女人用来邀宠的伎俩,所以无伤大雅。
“是我身份低微,配不上二爷。”
她低头:“我只是觉得,二爷应该提前告知,让我提前做好准备,届时才不会手忙脚乱,出现差池。”
晋察微微偏头,是一贯的傲慢,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许不自然:“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有把握之事,岂能拿来用来邀功。”
唐宛自然知道,这是他一贯的处事法则。
只是世上哪会有百试百灵的方法,至少放在男女之情上,是行不通的。
她猛地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你意思是,怕我空欢喜一场?”
晋察难得一愣,伸手抚她的发,仿佛在抚摸一只小猫:“没有人可以事事顺心,想要成事,总要谋划一番。”
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