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孕吐的有些厉害,原本这个月份是不该的,吃了些温补的药,抑或是拿酸梅放在舌下压着,都没能减轻她的反应。
每每看到她干呕难受的模样,唐宛虽知原因,却也无可奈何。
那日晚上,她去找了谢婉。
可谢婉现在也是热锅上的蚂蚁,不仅要应对前朝的事情,还要处理府中的一些琐事,也是忙的团团转。
谢嬷嬷脸色很是不好看。
谢府已然立在刀剑上,此事又与前朝牵扯在一起,可大可小,就怕被有心之人利用。如今,不知多少人暗地里旁观,就等着看谢府的下场。
谢婉不顾阻拦,先是派人前去打听那商人的身世和下落,接着又让人去那商人远房表妹的乡里去打探消息,看是否能从中找出一些转机。
派出去的人,迟迟还未回来,为今之计可以做的,只能静静等待消息。
可能是处在孕期中的女人,受激素的影响,容易情绪激动,重思虑。
香兰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因牵涉前朝,圣上多疑,所以在狱中动用私刑,并不会管束,即使过火,不小心打死了人,也只是叫席子随便一卷,扔进乱葬岗中去了。
香兰听闻此事,整晚整晚睡不着觉,即使叫她哄睡过去,很快又被噩梦惊醒。
便是三餐,也没办法好好用饭,没吃两口,就一阵反胃,全都吐了出来。
唐宛微微叹息一声:“你这样可不行,还未等姐夫他们从狱中出来,你的身子就先垮了。就是为了肚子中的孩儿,多少也要吃进去一些东西。”
香兰抬起头,拿帕子擦了擦嘴:“我也知道这样不行,可这些身体反应我实在是控制不住。”
唐宛知道这是心结,须得从源头打开才行。她递过去清茶,看着香兰接过漱口,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愁,惹得她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
这样的情况,唯有亲自去狱中探望,香兰才能安心。只是她身子不便,稍稍闻到一点血腥味就会反胃干呕。唐宛担心她在狱中情绪激动,劝了许久,才肯她代去看望。
只这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唐宛不方便再去麻烦谢婉。她能帮忙去查探消息,做到这样的份上已是足够,心中很是感谢。
若是插手到监狱中,让人知道,只怕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查清前朝逆党之事,是晋察在管,唐宛思来想去,决定去请他帮忙。不过是去狱中探视,并不做其他,看在晋阳的份上,他应该能够照拂一二。
只是不知为何,不想见的时候,总是能够碰道,想见的时候却是连个影子也看不到。
特意去他院中蹲守了几日,也不见他回来,问起小厮,也只说是公务繁忙,近几日都宿在大理寺中了。
问起来,那小厮只道:“小的也不知,二爷的行踪,我等下人是一概不知的。娘子若是有事寻二爷,在此等候便是了,说不定今日二爷就回来了。”
唐宛连着在门口等了三日,都不见他回来。再等下去,不说香兰了,连她也有些心烦意燥起来。
塞了银子过去,嘱咐道:“若是二爷归家来,还烦请通会我一声。”
那人收了银子,打开一看,笑着应了。
带着小荷往回走,还未走远,远远就瞧见晋繁过来,径直往晋察的院子中去了。
小荷也瞧见了:“二爷不在,三爷此行也要扑空了。”
唐宛想到什么,说:“我们前面那个凉亭坐着。”
那处凉亭,是晋繁出来时,必须经过的地方,小荷也是聪明,瞬间就明白过来。
晋繁见她,果真停住脚步:“你特地在此处等我。”
唐宛微微一笑:“三爷料事如神,宛娘确实是有一事,想请三爷帮忙。”
晋繁笑:“可是为永安巷李家长子,李连的事情?”
这会儿轮到唐宛愣住了,不过在心中略一思忖,便也知了。
晋繁在刑部任职,下面有什么案子,他自是知晓的。
虽然她只是一个小小的通房,到底是晋府的人,李连多少也和她沾亲带故些,便是为了晋府不受牵连,他知晓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
“正是,姐夫突然入狱,姐姐身上怀着身孕,忧思过甚,食不下饭,长此以往,恐对身体有疾,故想请三爷帮忙,准许我入狱探望,好让姐姐安心。”
晋繁沉吟道:“此事不难,只是……”
唐宛见他松口,忙道:“不知三爷有何顾虑,但凡宛娘能做的,一定不会推辞。”
晋繁闻言一笑:“不必忧心,也用不着你做什么。只是牢狱中血腥甚重,关押的又不是一般的犯人,我是担心你一个小娘子受不住,惊吓的噩梦连连。”
唐宛闻言松了一口气,莞尔一笑:“原是为了这个,旁的不敢说,胆子却是很大的,三爷说的这些我都是不怕的。”
晋繁看着女人的笑脸:“如此便好。牢房重地,闲杂人等,不可轻易入内。谅你体察姐姐,只许你一人进去,待上一炷香的时间就要离开,可否?”
“宛娘能够受三爷恩惠,永生难忘。只我位卑言轻,不能为三爷做些什么,唯有诵经祈福,愿三爷身体安康,所求顺遂。”
晋繁垂眸,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