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又到了冬日里,陈怀恩却早不是去年瘦弱的小乞丐,他长了不少个头,已和簪吴一般高了,面上也舒展开来,还有些富余的骨肉,紧紧的抱在身上,显得精壮。
他将屋里点上火盆,如今也用的起香炭了,他们仨最怕冷,常常窝在一起看画图小说,亦兰屋子里则像个冰窖,怀恩非要挤进去两个火盆,燥地亦兰踢出去一个才罢休。
就在他们其乐融融准备过年的时候,想来门庭冷落的小院儿里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宽大的袍子被男人肩膀扛起,着了一样的月白色斗篷,那人个头极高,像一尊神像要人仰望。寻常人头发不过到腰,男子皆束发,他的长发却一直拖到脚踝,像一笔劲墨收尾。
玲儿眼睛都直了,一扔手中的烧饼,甜笑着:“哥哥!”
便蹦蹦跳跳地扑了上去。
……哥哥?
簪吴没好气地将她扯过来:“诶,你哪儿来的哥哥?怎么连我也不说?”
玲儿噘噘嘴,将肩膀一扭,把自己从他手里扯出来,又跑到那男人身边:“干嘛要告诉你!”
转了头又对着男人说着:“哥哥,我想死你了! 玲儿都多久没见着你了!” 语罢眼里还泛起一些些泪花。
那男人温柔一笑,亲昵抚着玲儿的头发“好玲儿,乖,哥哥也想你了,这不来看你了。”
又搂在怀里转了一圈 ,这才亲热罢了。
簪吴气地面孔都扭曲了些,大喊道:“你你你,你作甚么!”
怀恩虽没有簪吴那样失礼,却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凝眉紧盯对方。
亦竹与玲儿寒暄了好一番后,终于要踏入院子,怀恩却挡在他身前:“先生,我们家小姐的内院,你这样贸贸然进来,不好吧。”
亦竹这才低了头,仔细瞧着怀恩,看着这幅熟悉的面孔,感叹果然相由心生,前世的他跋扈嚣张,即使是顶着一张好面孔也令人生厌的很,这一世仍是一样的脸,良善的底色却让他的脸显得格外明亮精神,是个俊朗的小伙。
亦竹突然嗤笑一声,摇摇头感叹命运多变,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并不搭理他的话茬,继续向内走去。
怀恩被他的笑气地头发都快站起来了,他很努力地长高,每日都硬是多添上一碗饭,只想快些从这孩童的身体里钻出,若是亦兰的笑还能带着些慈爱,慈爱也算□□,怜爱也是爱,哪怕是同情,他也要了。
可这男人的笑 ,是没见他放在眼里的 ,对待孩童的调笑! 他突然生出一股子邪火,正要爆发。
怀恩正想拦着,却见亦兰散着头发从里屋探头出来,神情从她一贯的淡漠悲凉,一瞬到看见亦竹就变成了惊喜雀跃,她绽放出最美的笑容:“哥哥!”
亦兰本来只听见他们的吵闹,又夹杂了个很熟悉的人声,她心里有了几分猜测,鞋也没穿地便出来确认,没想到真的是他!
她小跑扑进了亦竹怀里,俩人皮肤白地都像雪人一般,扑地太重,墨汁一样的发都缠在了一处。
她埋怨着:“亦竹,你怎么才来。”
她和亦竹自小一起长大,十分亲密。从没分离过这样久,她们兔族又是向来爱窝在一起的,好久没见着亲人,便旁若无人地黏在一块儿。
亦竹的手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又轻轻亲吻了她的头顶,说道:“ 我这不是来了吗。”
簪吴在一旁气地一只眼睛大一只眼睛小:这,,这男的怎么又动手又动嘴??
怀恩听见与她相似的名字,又看他二人确实长地十分相似,便熄了火不敢作声,只拽着簪吴回屋去了。
亦兰和玲儿亲亲热热地将亦竹迎进里屋,
亦兰又遣着玲儿从厨房调了碗香薷饮,端了上桌
笑道:“我原是不贪食的,可凡人这样聪明,这香薷饮是用了糯米团了砂糖橘,又放了露水蒸的甜酒,极干净的做法,倒是不俗,玲儿与我都爱吃,你也尝尝鲜。”
亦竹瞧了一眼,并不动调羹,回笑着:“我看你这日子过地倒是快活。”
亦兰见了他心情大好,又调侃道 :“比哥哥的日子确实快活许多,哥哥天生美貌,听说来广寒宫里的仙子只增不减,男女参半呢。” 她虽在凡间,也时不时听说了广寒宫的“盛况”,原先是男仙爱去叨扰嫦娥,流水般的礼物有事没事地送入宫里,以为亦竹顶了嫦娥一职,总算能消停些,没想到亦竹也是个招人的,前来交友的仙君仙子们竟比往日更多了!
亦竹苦笑扶额:“这就别提了,小时候总觉得姐姐也太不近人情,你也烦地关了宫门,到了我自己头上,恨不得把人都踢出去。现在就是有事也不出宫门半步!”
亦兰笑地更加开心,又说了几句便让玲儿出去玩了。
玲儿走后,亦竹收了笑,
正色道:“这次我来,是有正事。”
“天界战神武帝,归位后理应恪尽职守,尽降妖除魔之责,履练功习武之任。”他说地委婉,但亦兰却懂了他的言外之意。
“我,在凡间无一日不练功,从未荒废修为。”她低着头有些理亏。
“女战神本就稀少,上古时期也只出了九天玄女,女魃大帝几位而已。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