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干嚎着对怀恩唱道:“我滴儿诶~~~~~诶~~~~~娘把你辛苦拉扯到这么大~~~ 如今你过上好日子喽,以后可别忘记娘了诶~~~~~~哎呦喂!”
怀恩被噎地说不出话,只阖上双眼,她的声音却越发洪亮,像月夜里的狼似得嚎个没完,他只甩了袖子,快步走进庭院,躲回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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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的声音像悬梁的尸体,吊着发臭,绵延不绝了半个时辰才慢慢散去。
声音停了,亦兰的耳朵却开始了耳鸣,深深地叹了口气,却想起了关宴的嘱托。
“定要将西元珠入渡给我母妃,保她平安。”
那时,亦兰拿了他的西元珠 ,立马便去了他母妃的承宇宫,亦兰在广寒宫宅了几百年,又不喜交际,东奔西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
可这宫殿与她想象中的,实在出入太大。
广寒宫虽地处偏远,终年严寒,可众多男仙踏破门槛,没事找事地问安,今儿送了些有趣玩意儿给玉兔们逗乐,明儿送了些鲜嫩的仙草供玉兔啃食,导致广寒宫被积年累月装点地还算奢华,小兔子一朵朵都胖乎乎地盛开在各处 ,又剩下炼丹的边角料可供他们修炼,日子过地也算舒服。
承宇宫名字响亮,走进来却像是个人间破败的草庙,天界各处富丽堂皇 ,并没有凡间的脏污灰尘,但高处不胜寒,这天帝侧妃的寝宫 ,不仅没有人间烟火的温暖 ,竟比天牢还要冰冷刺骨。
入口进门没有守卫,服侍的小仙婢也不见半个 ,吊着一口气的断壁残垣 ,破败的纱幔厚厚地裹着沙尘,用后的碗碟食具只随意瘫在地上,好似给动物进食的碗盆 ,陈年的深色东西粘着一圈 ,生活用具只随意在地上堆成小山,中间有一小堆灰旧的破硬棉被 ,整个正殿沤着一股排泄的酸臭碱味,她嗅觉本就敏感,只走动了一下,这黏着的空气就熏得亦兰眼睛疼。
突然,那堆棉被动了一下 ,从一角伸出来黑色的圆圆的东西,像乌龟从壳里探出头,亦兰这才意识到:这是人!
那东西往碗里望了一眼,见吃食没有增加便准备缩回去。
亦兰两指一挑 ,被子便整条被掀飞出去,她身形闪了一下,厌恶地屏了呼吸 ,躲了一波被掸出的臭气。
被子下只有一个人形 ,看着仿佛是个女人,却真的像乌龟似得 ,被掀开被子,吓得四脚朝天,冷地不停发抖,嘴里还嘟囔着一些分辨不出的话语。
她....平日里波澜不惊的亦兰此时却瞪大了双眼:这是欢容侧妃??
要说亦兰小时候也曾见过这位能让天帝改动天条的人间宠妃,那时姐姐领着她参加终神之宴,亲眼见识了一番,这位与敌军谱出一段震惊三界的深爱传说的女人,虽说那时已有不少神仙私相授受,但总还不在明面上,能让帝君心动的,又为着她修改天条,总有她的过人之处。
那凡人果真是个大美人儿,皮肉并不比神仙荣光四射,但一张小巧的瓜子脸,盈盈一双杏眼,朱唇轻启,自有一番风流韵味,见着还是个女娃娃身的亦兰还将她拉进怀里亲昵了好一会儿,亦兰开心地兔子耳朵都抖出来了。
那美人倩笑可人,俏丽极了,和帝君真真是一对神仙眷侣,天后也不是不美,但总端庄地过了头,失了几分明朗,可不就被那小女子比矮了一头。
听说凡人无法飞升 ,她的儿子便拿来灵丹仙丹为她续命,命是续上了,但终究是凡人的骨肉,天宫又严寒风大,她本娇嫩的皮肤如今却像边疆多年的破碎旗帜,只剩下几根褴褛的布条烂烂地挂在旗杆上,像是骷髅干木,一捏便碎了。
亦兰震惊地说不出来话,半晌才怒吼了一声:“这宫里的仙婢是死了么?”
她本就气足,声音洪亮,盛怒之下把颤颤巍巍的宫都震了一下,
真是该死 !
堂堂侧妃的寝宫竟如此颓唐之景!
急忙跑出来的两三个仙娥吓的跪在地上直抖,这几百年没人光顾的偏远失宠侧妃的寝殿,突然来了个正当红的战神仙子跑来兴师问罪。
侧妃的凡人躯体禁不住天界的酷日严寒摧残,但她又不死不灭,凡人说百年好合,可她生了儿子后只过了几十年,帝君就失了兴致,谁能受得了如花美眷像水蜜桃般的饱满莹润变成了牛蜡纸一样的枯燥丑恶,越嫌恶就越不去,越不去便越拖延,长久如此,本是盛宠的承宇宫就荒废至此,仙娥们也对侧妃并不上心,长久了还敢奚落,再后来,羞辱也放在了明面上。
寻常仙凡之恋,都是下了界,脱了仙籍,长厢厮守。可帝君总不能为着一个凡人脱了仙籍,她妄想做神仙,生了儿子又如何,那儿子本就半仙半神,法力不高,如今又犯了通敌的大罪,死不足惜,正妃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大势所趋。
素手一挥,几个仙娥就被扇飞在墙上,哎呦了半天都爬不起来。
“告诉你们,好好地把这里收拾好了,伺候好侧妃,若是真按天条处置,你们早就被贬下界去,做个猫儿狗儿,再去轮回几百世再上来吧!”她对侧妃并无什么多的感情,来这之前若是非要说,甚至因着被胁迫有些嫌恶,但看着此景却动了十分的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