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如今又将箭对准了兔子心脏,战场上没有心软。
定了定神,三叉戟便在身后飞速自转,又围着寻真台飞速旋着,形成的强大风墙将亦兰往后吸着,她不由得身子趔趄。
还没反应过来,三叉戟就以迅雷之势刺穿了亦兰的左肩,灯襟及时唤回法器,点点血花却在碧水蓝的衣衫上浸染,晕成了一团深紫,众仙几人低声惊呼。
便是这样,灯襟仙子也没有下了重手,不过是想让她知难而退。
亦兰的肩膀上传来一阵阵剧痛,她也从空中翩翩然像蝴蝶般跌落。
一旁的亦竹心里一抽痛,差点叫出声来,又怕自己的声音扰乱了她,只得攥紧了拳头,担心不已。
他太知道自己这个妹妹,凡事争强,月神嫦娥把争夺战神的愿力自小就灌输给他们,他是努力也赶不上的,但她却咬牙完成姐姐布置的一个又一个不可触及的任务,硬生生将兔仙修为提升至无人之境,越临近玄斗,她便越发缄默,想她执念之深,以她的性子,若结局不是赢,那便是死。
亦兰捂住了伤口,大片的鲜血和神力从伤口里涌出,她从未受过这样的重伤,月宫之辈里她无人能敌,一路过来也是过关斩将,月神虽然严厉,但哪怕是责罚,也从未真的用法器重伤她们,只是责骂偏多。
顾不得身上,亦兰立刻爬起,召回月影鞭,又翻身重新开始斗法。灯襟的眉头拧在一起,比受伤的还要难受,重重地叹了口气。
亦兰的鞭随心动,灵巧却带着狠劲,奈何灯襟更快,连续几个招式只单手甩过来,便让她应对不暇。
亦兰一直被她的频率和招式牵着走,只白费体力,累地够呛。
又你来我往了几个回合,
灯瑾实在是失了最后的耐心,一个不注意就用三叉戟缠住了她的鞭,一个用力就把月影鞭从中间斩断!
又重重地踢上亦兰的腹部,
亦兰被踹飞在台上,一时间竟晕了过去!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亦兰缓缓睁眼,躺在地上,这才第一次仔细看见玄斗的翡翠玉面台,想来是为了防滑,台面上都刻了浅浅的祥云龙纹,甚是精美,此刻,她的血却在这浅浅的沟壑里慢慢流淌,填满了祥云的云尖。
又过了一会,才听见台上众位仙家的嘈杂人声,有啧啧惋惜,奚落调侃,还有稀稀落落的加油鼓劲声。
来不及分辨,她立马又直起身,挣扎起来。
还没结束!
我还没输!
这是她脑子里唯一的想法。
她慢慢吞吞地飞起,后脑仍发昏,像被人吊起一般失了平衡,却尽量想与灯襟持平,殊不知她裙角衣领都已全部被染成紫色。
这还是第一次有仙子在玄斗被打地浑身是血,
台上的一众都皱着眉头,有一些厌恶这女子的不合和执着。
灯襟也好言相劝:“亦兰妹妹,你已身负重伤,此局你已然输了,不如回宫歇息,把伤养好,再来与我比试也不迟。”
亦兰此刻头疼地厉害,嗓子和鼻孔里竟是一股子血腥铁锈味,只无力地抬眼瞅了一下灯襟。她努力地想听明白她在说些什么,可身上的重伤使她无法思考,只见地她嘴唇开合,却听不懂她的意思。
又瞧了一眼手里的半截月影鞭,冷笑了一声,便扔了那鞭,又团手开始运气。
她只机械地动着,对面的灯襟却不忍再战:如今将她击败只是一抬手的事罢了。
关宴也在一旁看完了全程,震惊心疼了一会又暗暗揣度:原来她把我打地惨败,不是讨厌我,她是脑子真的有病啊。
玄斗一直以来都是点到即止,既没有时间限制,两人也都拒绝认输。若是在玄斗之中哪位仙子仙君,神魂玉陨,那才是真的难看,这月宫美人,实在是个木头脑袋!
正在所有人都在找个仙梯下的时候,
亦兰却忽然自喷了一大口血 ,刚刚运的一股玄力也开始四散,她实在撑不住了!
便又像片树叶般飘落下来,
灯襟本能地想要去接她,却有一个挺拔的身影先她一步。
亦竹稳稳地接住了亦兰,眼里止不住地落泪,赶忙度了一口真气,又检查了她的仙根仙魂,确认无损才松了一口气。
抬头望向仍在晴空中,周身像太阳一般耀眼的灯襟,道:“是我们输了,谢灯襟仙子手下留情。”
便抱着亦兰软趴趴的身体飞回了广寒宫。
围观的小兔子们,早就吓得捂住了眼睛,有的年纪小的,还哭的稀里哗啦,也都蹦蹦跳跳地跟着回了 。
抱着亦兰,她轻地很,就如同多年前,他们化形还不熟练时,人兔乱窜。亦兰调皮捣蛋 ,但累了懒了就要变成本体,做一只温温暖暖打着呼噜的小灰兔 ,也是这般爱挂在哥哥肩膀上 ,任他托着回家。
他知道回了广寒宫,,哪怕是被月神责罚,挨骂挨打也好,她都肯受者,但最让她痛苦的,就是月神的失望。
这也是亦兰拼着一条命也要赢的原因:不仅仅是做战神,更是要赢得几百年前嫦娥输的那一场玄斗。
只可惜嫦娥没有赢,亦兰也没有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