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一觉,天刚亮时,陈怀恩便起来撸了袖子浆洗打扫,那两个懒的日上三竿才醒。
一出门儿,本就干净的院落像被施了保护咒一般,往外数十仗远的落叶都被扫了个干净,两个人好奇地凑上去看着他忙前忙后。
“你们醒啦!” 只睡了几个时辰的怀恩竟已经红光满面,精神抖擞。
“嗯! 你醒了怎么不叫我们呀?” 玲儿问他。
“我,,,不想打扰你们休息,家里的活儿我一个人都可以干!你们就歇着。” 他急着想证明自己有力气,生怕别人嫌他无用,又一开口便说“家里”,只敢偷偷地在言语上拉近些距离。
“正好你们醒了,我找不到水井,想给你们烧水擦脸,洗衣服呢。”
玲儿和簪吴面面相觑,四只大眼睛快速地转来转去,
簪吴嘴快问道:“井?什么是井?”
怀恩只暗自庆幸他们没发现他偷偷做的文字游戏,不反感,那他以后就都这样叫着,家,他有了家。
玲儿随着亦兰在凡间走过几趟,见识多些,但心思单纯,只笨拙地给他找补掩盖,答道:“我...我看过!我知道!” 便小步先着他们俩快跑到屋子后面,用为数不多的法力变幻出了一口水井。
怀恩赶来:“诶?我刚才找了三圈,这么大的井怎么没看见啊,,,”
簪吴:\"你饿的眼花,快吃些东西吧。\" 便想拿出昨日亦兰姐姐从城里带的粥饼塞上他的嘴。
怀恩微微脸红:“我想是了,” 挠了挠头:“我等着你们醒了一起吃饭呢,但是没有找到碗筷。”
簪吴滴溜溜的桃花眼又毫无掩饰地望向玲儿,玲儿虽只和他相处几日,但也能听懂他无声的求救,大概的意思是:怎么整?
玲儿挤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小脸儿带着苦涩:“啊有有有。”转身进了厨房,又将门关上。怀恩正想跟进去帮忙,簪吴拽住他说:“诶,让她拿。”
怀恩觉得不妥,还是想跟进去,玲儿却推门而出,脸上有了几颗细细的汗珠,手上拿着小碟小碗,因着她的手微微颤抖而发出细微的叮铃声,她咬了咬一口银牙笑着:“碗筷来了。”
怀恩忙上前端来碗筷布置,本以为他这就完了,没想到他屁股根本没沾过椅子,进进出出地要给他们做饭。
簪吴是个野狐狸,人间的玩意儿是什么都不懂,衣服学了几天了也没穿对,亦兰随手比着人间见到的男子衣物在他化形时,给了他件灰蓝云锦的深衣,他穿着总觉得刺挠,跑跑跳跳地也费劲,便只把衣襟随意敞着。玲儿在天界见惯了佛祖神仙的飘飘衣玦,又是孩童心性不知男女之别,自不觉奇怪。怀恩只以为他是自由随意,别有自己风流潇洒之态。
、簪吴便像杂耍摊上的猴儿一般,耷拉着穿衣,其余三人却只做寻常态。
这变幻之术,障眼之法,只能落在玲儿稚嫩的小肩膀之上。
他要做饭,要柴火,要灶台,要炊具,玲儿听着他的话,只能一边猜一边变,好几次差点儿穿帮,一旁看不过眼的鸟精花仙,还会偷偷指点一二,这才勉强交差混了过去。
一个时辰下来,簪吴累地直不起腰,玲儿的法力微弱,加上不停地用着障眼法,急地兔尾巴都漏了出来,还好裙子宽大,只鼓出来了一个小包。这变换出的宅院,也虚虚实实有了不少人间的玩意儿。俩人累地小脸煞白,摆摆手又回屋睡觉去。
他们休息后,怀恩不敢再麻烦他们,又见家中并没有什么食材调料,便满山里找些食材,却也有些自然风味。
等亦兰听见动静出来时,他已摆好了三菜一汤,偷偷又拘谨地望向她,紧张地不停抠手揪着衣角,赞许是不敢奢望,只想她不嫌他手脚粗苯便好。
清炒野菜,炖冬笋,水煮蘑菇,还有.....一道野味。
亦兰看着面前的一盘鸡腿,心中烦躁,
一摔碗筷便拂袖回了里屋。
怀恩慌地心脏乱跳,又垂下头小声啜泣,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又惊又怕,一下便要冲去亦兰房外磕头请罪。
没想到却被玲儿拦住,她只吃了一口野菜便两眼发光 ,连筷子也不用,连着扒了半碗野菜,好一会才梗着脖子说:“我姐姐,,,她,,,不喜荤食呢,,,你别怕,姐姐只是,,,吃的不多。”
怀恩这才松了一口气,便要拿鸡腿扔出去。
簪吴方才一落座便眼睛放光,玲儿咳嗽了一声又十分显眼地用胳膊肘捅了他两下,他才委委屈屈地抓起两只筷子,只是把一对筷子握拳抓做一把,颤颤巍巍地往那盘鸡腿的方向前进。
怀恩又让他等亦兰落座再一起动筷,他便乖乖坐着,只是瞟着肉,眼里全是掩饰不住的馋样儿。
等亦兰拂袖走了,才呆呆地问怀恩:“现在能吃了吗?”
玲儿瞪着他:“姐姐都生气了,你还在想着吃!”
簪吴咽了咽口水:“那,,,我,,,我帮你倒了吧,,,,啊.....”
说完便夺去那盘 ,一溜烟跑去了后院 ,
回来时满嘴满手的油,衣袖和领子也被油浸湿,想是来时的路上试图擦干净。
簪吴红着小脸儿,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