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在他的办公室读书,在玻利瓦尔的章节发现了一张可疑的纸条,对吧?” “嗯哼。相信一个年轻女情报官的记忆力吧,我可爱的邻家妹妹。” “但是你对他说自己刚刚读到圣马丁,这有什么区别?” “这两位都是十八到十九世纪南美解放运动的领袖人物。何塞·德·圣马丁领导了阿根廷独立,年龄也比领导大哥伦比亚独立的西蒙·玻利瓦尔略长几岁,所以传记书籍里面,圣马丁一般在前。” “我明白了,有心机的小雪姐姐。你是想通过自然而然的方式,让同哥觉得你没看见那张纸条——假装还没翻到那些章节,对吧?” 我点点头,保持着驾驶注意力,期待机智的小经济学家继续分析。 “纸条上有三行用红笔画了线,没准儿是他喜欢的三个女人呢,不知道小雪姐姐会不会被劈腿。可惜你不懂韩语……” 邻家妹妹的认真劲儿让我觉得好笑又心疼。若不是正在开车,我很想抱抱她。 “他现在又不是我的未婚夫,只是互相喜欢而已。人家有选择伴侣的自由嘛。” “话是没错。不过,总觉得小雪姐姐对恋爱不是很上心呢。” “我也喜欢男人。不过,婚姻终究不能算作生活里最重要的事情吧?”卡车在圣安东尼奥的路口等绿灯,我扭头看着佐伊,“比起未来的丈夫,我的生命里还有更多重要的人,比如眼前的你。” “只要小雪姐姐愿意,我会长长久久陪着你的。如果我结婚了,也要带着我的丈夫生活在附近,这样就可以天天见到小雪姐姐。”年轻的德国姑娘有些激动,“不过眼下,你的邻家妹妹还有没有结婚,也没有恋爱,那么……” “那么什么?”我不明所以,认真地看着那张粉扑扑的可爱小脸。 “那么二十五秒足够了。”金发姑娘瞥了一眼车窗外的红灯,解开安全带靠了过来,双手搂住我的脖子。“小雪姐姐,我……喜欢和你在一起。” 在我二十六岁的生命里,接触过数不清的柔软事物。无论是凌晨四点苏黎世湖畔公寓床上的天鹅绒被子,还是上午九点克里特岛海滨画板上林雨华笔下的海浪线条,或者傍晚七点刚刚离开浅野奈樱子灵巧双手的巧克力,它们都是柔软而令人难以忘怀的。不过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如眼前的柔软这么真实,这么真切,这么温暖,令我不得不闭上双眼,顺从地用自己的嘴唇去接纳它的存在,去感知它的温度,任由它把时光的指针暂停在这短短的几秒钟——这种柔软来自于一个十九岁慕尼黑少女的双唇,它是丝绸的触感,它是天堂的气息,它是人间至高的享受。 绿灯亮了,佐伊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重新系好了安全带。卡车挂挡起步,我收起化妆镜,长舒了一口气。 “感谢克莱因小姐用这种独特的方式为我补涂唇膏。这种粉红色看起来不错,虽然不大均匀。” 金发的日耳曼姑娘咯咯地笑了。 “有一种颜色,比起粉红色的唇膏来,更要迷人得多呢。” “此话当真吗,那是什么?”卡车渐渐远离大西洋边的港口小城,我的心跳速度渐渐恢复正常。 “粉红娇艳,难以形容。那是东方女性雪白的肌肤因为害羞而生成的面色,独一无二,举世无双。”佐伊顽皮地强调了这八个字,“小雪姐姐刚才的面庞,是我见过的最美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