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结束以后,我换上了冬装制服,照了照镜子,还蛮好看的。走出大厅才发现外面雪花纷纷扬扬,而且天色已经渐渐变暗。在贝斯中校的提议下,我们一行数人决定在卡斯托休息一夜。 “我的小公主哟,今晚沾了你的光。”临睡前,中年女军官如是对我说。 “此话怎讲?”我不明所以,正在解开军装裙子皮带的手不知道往哪儿放。 “这是最好的房间,你没注意到吗?”贝斯中校解释道,“少将嘱咐过我,一定要让远洋归来的迪亚兹中尉获得充分的休养。不过,我还是被你拉来一起了。” 我恍然大悟。打量了房间的陈设,相信她所言不虚。 “这么大的套间,一个人睡太浪费了。而且我喜欢睡外间。” “睡里间更有安全感,不是吗?”换好睡衣的女士看了看门厅,“我刚刚加入情报部门的时候,总觉得晚上都睡不好。” “这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之一了吧,欧洲盟军最高司令部哎……”从军装裙子束缚中解放出来的我在床上躺成一个大字,“不用怕,我会保护您的。如果有坏人进来,我就开枪击杀他。” 中年女人笑着把毛毯扔在了我身上。“我的小公主,别着凉了,这里可比不得你的潘帕斯草原冬天那么温暖。好了,早早休息吧,晚安。” 贝斯中校为我关了灯,自己回到了里间休息,两人一夜安静。第二天一早,大家驱车回到了布鲁塞尔的亚特兰蒂同盟理事会大楼。进入防务部办公室放下行李之后,我没有休息就直接前往楼道的另一个角落。 “克林格曼中校,新年好。”我行了个军礼,道了一声迟到的祝福。 “迪亚兹中尉,见到您真是太好了。”胡须微微有些花白的男人仅仅保留了不到三秒钟的庄重神态,随即换成日常神情,“小雪,进来坐。老规矩,不要乱动看到的任何东西。” 十来年前刚刚加入欧洲防务部的时候我还是个顽皮的小姑娘,装备研发部是我经常光顾的地方。克林格曼先生非常喜欢我,但是我经常把实验室搞出奇怪的动静来,还好谁也不曾因此受伤。想到往事,我有些害羞地笑了笑,找了张椅子,撩撩裙摆,轻轻坐下。 “我的小甜心,许久不见竟然如此文静,果然是女大十八变。”老先生放下手中的游标卡尺,“老先生近来可好?” “托您的福,爷爷他身体很棒,其他家人也都蛮好。”我好奇地打量着实验台上的唇膏,“这东西不错哟。小雪离开这么久,您是另有宠爱的小姑娘了吗?” “那是个小型烟幕弹,三秒钟之内往复旋转五次,拔开盖子扔出去,六秒后爆炸。”老先生紧张地盯着我,“可别在这儿试验,会让整个实验室变得和晚上一样漆黑,并且触发烟感器导致消防报警。” “会有致命伤害吗?” “只是烟幕,可以掩护狙击手或用来逃跑。不会有致命伤。” 我把唇膏抓起来,快速左右旋转了四下,笑嘻嘻地看着那张沧桑的男人面孔。“您刚才说几下来着?” 克林格曼先生一把抢了过去,以相反的方向快速扭了几下,装进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里。“你这小丫头,现在还是这么顽皮。” “小雪今天有事相求呢。”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站起来从领口取下心形钱包,翻出小小技术宅男马迪奥给我做的通讯器,“这个小卡片,您看能不能升级?” 老军官接了过去,翻来覆去端详,又放在什么仪器上操作了一番。 “芯片质量不错,桥接线路也非常巧妙,多半是微电子专业的大学生做的,是吧?” 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节外生枝,就点了点头。 “我来处理一下,调整通讯频段,再加一个微型部件。”老先生得意起来,“成功之后,小雪可以用它来紧急求救。” “这是什么道理呢?” “设计一个小小的开关装置,激活以后,它会持续以指定频段和备用频段发射自己的定位。”克林格曼咂了咂有些发干的嘴唇,“如果信号有效范围内有我们的人,就会前来搜救。当然,我希望小雪永远不要用到这个功能。” “既然如此,就拜托您啦。”我起身走到实验室的角落接了两杯速溶咖啡,回来坐下重新整理自己钱包里的小物件,这时候感受到了老男人那种军事工程师特有的敏锐目光落在我的双手之间。 “小雪……”克林格曼先生品着咖啡润了润嘴唇,“你的钱包……” “漂亮吗?”我以为他好奇于钱包的造型,“我可喜欢啦,塞在胸衣中间稳稳当当的,试验过呢,后滚翻也不会掉下来。” 老先生笑着摇了摇头。“我老头子怎么会关注你们小姑娘的这种爱好。我是想说……你什么时候遇见蕾梅黛斯小姐了?” 我停了下来,双眼盯着他,期待进一步的解释。 “一个看起来很像吉普赛女人的女人,”克林格曼用手在自己脖子附近比划,“通常留着这么长的卷发,差不多栗色吧。既然在大晚上也戴着墨镜,穿着干净的风衣,铺着地席给人占卜。她可能会讲法语或西班牙语,也许是欧洲其他什么语言,谈吐文雅。见过吗?” “两年前五月和妹妹一起在哥德堡的时候,确实遇见这么个女人。”我把那张一直放在钱包中的塔罗牌递给了面前的军事工程师。 “确定是她,错不了。”老爷子捻着大阿尔卡那牌的边缘,“那姑娘,可惜了。” “您可以给我详细讲讲吗?” “她是波兰人,雅盖隆大学毕业。父亲是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