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合,更是一桩美事。婚后,你们两家公司可以考虑联合……” 同哥脸红正要辩解,我制止了他。 “阿姨,您言重了。家产什么的不重要,有情饮水饱嘛。只要同哥这个人足够讨人喜欢,就足够啦。” “说得太好了,真是个好姑娘,和那些拜金女完全不是一个境界的人物。”中年女人有些恭维之意,“这么说的话,对于我家大同这孩子,林小姐还是看得上眼的,是这样吗?” “同哥是个好男人,应该有很多女孩子追求吧。我从小顽皮,长大以后在日内瓦大学混了个东方文学硕士,饭也做不好,照顾人也不太会,怕是同哥看不上我。” “林小姐这是哪儿的话。一看就是千金大小姐的命,可用不着那些洗衣做饭的小事儿,家里雇得起佣人。日内瓦大学硕士,那可不简单哟。林小姐,现在是编辑还是作家?或者自己经营文化传媒产业?” “您高估我了,我只是个卡车司机。一个跑了十几万公里的半挂牵引车司机。”我笑着从领口的钱包里抽出驾驶证给她看。这个动作虽然洒脱甚至有些香艳,但并不淑女,韩国太太脸上闪过一丝失望,转瞬即逝,换回了多少有些做作的亲切。 “多好的姑娘家,干这种粗笨的活儿,真是可惜了。这种粗活应该留给那些中国人去干——我是说那些没有本事移居发达国家或者创业成功的中国人,不包括林小姐的亲人,千万别往心上去。” 这句话惹恼了我。 “您言重了,我们西班牙人当年划着小船来到南美洲的时候,也是男人女人一起干这些傻大笨粗的活儿。您看,咱们今天不是在这儿坐享其成吗?”我向她送上一个殖民主义的微笑,“自食其力,驱车远征,终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哎哟,林小姐,您可别误会。”妇人把手搭在我的右手上,见我没有躲避,就继续说了下去,“只是觉得林小姐这样的人物儿,当个卡车司机大材小用了。” “我喜欢开车嘛,更喜欢我的卡车。说不定有机会亲自开卡车为您送货呢。” 韩国太太又高兴了。 “真是个懂礼节的好孩子,老身担当不起,不敢不敢。今天多喝了几杯,看你和大同这么般配,真正的郎才女貌,阿姨高兴,就多说了几句,切勿见怪。我们当长辈的,不会干涉你们年轻人的恋爱婚姻,只管放心。”她叨叨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林小姐,你刚才说自己是西班牙人?混血儿对吧?可真是生得漂亮呢,哎哟,叫我这老阿姨都眼红了。” “当然呢。在我们西班牙的广袤国土上,太阳永不落下。只不过后来英国人抄袭了这句话。”我笑着引用了卡洛斯一世的名言。 “不愧是文学硕士,谈吐之间引经据典。大同,你要学着点啊。”中年女人赞许地点头,“西班牙帅哥多,足球明星,斗牛士……不过新闻上说白种男人爱喝酒,喝了酒就打老婆,不像我们韩国,男人孝顺又顾家,真是太难得了。哎,咱都是女人,我觉得女人贤慧的话,男人就不敢打你,否则闹到邻居那里也没得说理,是不是?林小姐,你对家暴怎么看?” 我很好奇这位充满民族自豪感的韩国太太获取新闻的途径,不过这不重要。我举了酒杯站了起来,往后退了一步,解开白色小外套的扣子,露出黑色T恤,转了个圈儿,小外套和裙摆一起飘了起来。 “阿姨,您看我的腰带好看吗?” “好看,林小姐,和你这苗条的腰身真是绝配,华贵又简约大方……哎,那个皮套子,是什么?” 同哥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小雪,你是怎么入境的……” “让我先回答阿姨的上一个问题,关于家暴的看法嘛,别人家我不知道,反正在我家永远不会有,否则这支梵蒂冈教皇卫队的格洛克17就要挂上第四十条人命了。”看到韩国太太脸色苍白,我把左手从枪套上移开,回身面对同哥,“小妹不才,日前刚刚获得乌拉圭东岸共和国的自由持枪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