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诊所旁边的女宿舍。 “小雪姐姐,你在床单上看什么呢,是不是我没整理干净呀?” 我把视线从印花的白床单上挪开,移向坐在另一张床边的刚果妹妹。她刚刚脱去衬衣,只留了薄薄的胸罩。肩头黝黑的皮肤在橘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健美,充满青春气息。 我招手示意她过来,指指床单上面印刷的花朵旁边的小字。“好久没看到汉字了,竟然有种奇怪的亲切感。” “原来如此。”黑眼珠姑娘目光好奇地追着我的手指,“对哦,小雪姐姐有一半东方血统呢,认识中国的文字也是理所当然的。” “姐姐可是日内瓦大学东方文学硕士哦。”我得意地挤了个眼,“赛琳娜,你看,这个有两条斜线开头的字符,分成上下两段,上面的意思是羊儿,下面的意思是形容词,大。羊儿很大只,可以美美地吃一顿,所以就是美字。当然,这是上古时代最基本的词义,后世渐渐引申含义也可以指漂亮的事物什么的。” “很有趣。”半裸着上身的女娃儿凑到我的床上仔细观察着,“横线,竖线,斜线,看起来很有规律嘛,好像烃链结构式一样。” “真是三句话不离本行呢。”我坐直了身子,双手背到身后解开运动胸罩的扣子,把它从T恤衫里面拽了出来,“我是个理工科白痴,除了懂一点点卡车原理以外,啥都不会。” “有我在呢,当你的贴身药剂师,一路不怕头痛脑热。”赛琳娜把我扔在床上的运动胸罩折叠收起,“原来小雪姐姐这么喜欢黑色啊,颇为成熟的女王气质。” “只是觉得黑色耐脏而已。长年在外跑运输,已经记不清上次逛商场买衣服是什么时候啦。”我还想说反正有人为我量身定制,但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 “耐脏是没错。那这件穿了几天?”手中的纺织物到了她那非洲并不多见的小巧鼻子下面,“应该还很干净,只有小雪姐姐的体香……” “哎哎,会让人想歪的吧。”我有些不好意思,抢过胸罩按在床上,“不要研究它,总之明天换新的。” “你们白种女人脸红的样子真是可爱。”赛琳娜轻轻晃动脑袋,双手肆意地捻着我的耳畔垂发,“小雪姐姐,我若是男人,一定会爱上你的。” 平时风风火火的姑娘暴露出了色迷迷的一面吗?为什么我遇到的女娃都这样子大胆,男娃却一个比一个胆怯呢,真是的。 “别跟我提男人,上次遇到看得上眼的男人,还是在四月凌晨四点的热那亚,不过那家伙……” “什么样的故事,快讲给我听听。” “那个故事太长了,明天我们还要早起出车啊。长途一千三百公里呢,好妹妹。” “一千三百公里又不是一天的路程,急什么嘛。”小手搭上了我的双肩,“姐姐给我讲故事,我给你按摩捏肩好不好?” 我想了想,倒也可以把自己司机生涯中的趣事讲给她听,聊以解闷。 “好吧,不过等我洗澡回来。”我解开腰带卡扣,慢慢抽出快拔枪套递给她,“赛琳娜,锁好门。如果有任何异常,先把这玩意儿递给我。不要拔枪,小心走火。” 淋浴结束推开卫生间的门,一眼就看到赛琳娜坐在自己的床边读书,大大的蓝色封皮教材摊开在她的怀里,中间夹着一个小小的笔记本,她一边阅读,一边写写画画,枪套仍在腿边。 这个季节的黑角不像布拉柴维尔那样天气潮湿,所以身体很快变得干爽。我换了一条干燥的浴巾,取回枪套,回到自己的床上,斜倚床头,伸直双腿伸了个懒腰,向赛琳娜示意卫生间可以用了。 花洒雨声再次响起的时候,我闲得无聊,扫视四周。这是一间普通的双人宿舍,看起来和常见的普通酒店标准间差不多,乏善可陈。又看了一圈儿,目光落在了那本蓝色的大书上面。跳下床走过去翻了翻,无论是书本的印刷还是她手写的笔记,全都充满了专业内容,不是各类奇怪的拉丁语缩写,就是形状各异的化学结构式,看不懂。于是随手从小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回到自己床上倚着,抽出手枪。 “小雪姐姐,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你如此温柔的神情。”女娃儿的声音忽然出现在我耳畔。 “速度可以啊。”我抬头看到她的穿着有些好奇,“擦干了吗?怎么直接换上睡裙了?” “我要给你捏肩,动作太大的话浴巾会掉的吧。” “嗯哼?如果那样的话,可是相当不错呢。”我开个了玩笑,“但是姐姐也是女人啊,我要是男人的话,你这福利就够大啦。” “我才十九岁,怎么可能跟男人住一起。”赛琳娜涨红了脸。 原来黑皮肤的姑娘也会脸红啊,而且可以看得很清楚。我这么想着,顺势被她托转身体趴在了床上,那双小手又重新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她的力气不小,手劲儿也很巧妙,捏得我非常舒服。 “赛琳娜,你学过按摩吗?” “是的,小雪姐姐。之前刚刚进入医疗行业的时候,有个中国来支援刚果的医生教我的。” “按摩推拿会很辛苦吧……”我喃喃念叨,“不过比起旁边那本书,我宁可学习推拿。” “是说那本毒理学教材吗?”年轻的药剂师双手移到了我的后背,“一边思考一边记忆的话,其实也没多难。化学是一门非常有规律的学问。” “对药剂师来说,化学很重要吗?” “那当然,有机化学和生物化学可以说是药学的基石。”赛琳娜认真地解释道,“毒理学也一样,涉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