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的河运搞好一点啊?”我补充道,“虽然不能直达黑角,但是从因普丰多到首都,也是重要的航线吧?” “大多数都是些破旧的小型船只,大船比较少,沿线补给和码头也不多。” “我想亲自驾船走一趟这条航线,实地考察。如果以后有进一步援助行动,或许应该在河运方面多下点功夫。” “还真是女司机的命呢。”西尔维亚摇摇头,“你又不会开船,而且货轮不是一个人可以驾驶的。” “巡逻艇就可以,多准备一些朴实的礼物发放给遇到的居民——尤其是孩子。奥尔瑟雅有相关的驾驶资质和经验,我和林晓雾在爱琴海上坐过她开的船。让她陪我好了。”我一口气把计划全部讲了出来。 “倒也可行。给我一些时间吧,至少两个月。”西尔维亚这次没有否定,“在边境线上航行,涉及的问题比较多,为了你这个千金大小姐的安全和整个蓝色赤道行动的声誉,我会谨慎计划的。” 我沉默了片刻,长长舒了一口气,伸出右手抓起高脚杯,碰在唇边,微微仰头让酒流慢慢汇入口中。杯中残酒流尽之时,我开了口。 “西尔,亲历乌班吉-刚果河水上运输线,这是我离开非洲之前最重要的两个心愿之一。” “另一个心愿是援助失学儿童尤其是女童,对吧?”西尔维亚点点头,“教育项目不是我的主要工作职责所在,不过听帕帕斯小姐讲起过。目前的进展还不错,各地陆续有贫困儿童入学,大多是孤儿或家庭情况极为困难的孩子,女孩子的比例大概是百分之六十左右。其中也包括彼得罗芙娜医生和奥多小姐救下的那对兄妹。” 听闻阿马迪和阿莎得到了妥善安置,我不由得再次佩服西尔维亚的工作能力。当然,也十分感激老顽童菲德尔为了帮助我这个长孙女实现梦想而提供的雄厚资金。 “我有空的时候会去看望这两个孩子。要是能看着他们长大成人,工作成家就好了。” “噗……”希伯来女汉子这次笑得相当甜美,“你啊,那得把家安在非洲。这不可能吧。” “我是个女司机,四海为家。可是我最爱的人,应该不愿意在这里安家吧。” “最爱的人?浅野奈小姐吗?”西尔维亚心直口快,“咦,脸红啦?” “对樱子也相当宠爱,但是说出来还是会不好意思的。”我摸了摸脖子上的玉佩,“不过,现在我我说的是林雨华。” “原来是说她呢,我应该想到才对。”西尔维亚在胸前划了个十字,用眼神示意我继续说下去。 “西尔,你应该能猜到我为什么选择了卡车司机这个职业吧?擅长驾驶也好,家族拥有欧洲最大的物流公司也好,这都是表面的原因。内心的原因只是因为……”我从对面的眼神里获得了理解和鼓励,“孤寂无人的荒野道路边上,深夜停车后仰座椅就可以看到倾斜的星空,我一直认为北冕座是我那出生在克里特岛的三妹妹林雨华灵魂所在——抱歉让你见笑了,只是因为希腊神话里,夏夜的北冕座是克里特公主阿里阿得涅的王冠。这个典故雨华本人是知道的,她也欣然接受了如此孩子气的童话设定。可惜一语成谶,雨华和阿里阿得涅一样英年早逝——应该说比后者还要年轻得多的时候香消玉殒,只留了这个圆环玉佩在我脖子上。” “越往南走,就越容易看清楚夏夜的北冕座。越靠近水的地方,就越容易梦见雨华。听起来很中二,是不是?阳雪集团的千金大小姐,掌握着富可敌国的未来财富,却毅然不顾艰险,深入西非援助贫困人民,听起来是多么美好的人格啊——至少欧洲时报的记者们是这么认为的,你也看了报纸。然而,有谁知道,我只是为了虚无缥缈的童话和梦境,思念再也不可能见面的小妹妹,一路向南追寻,期待林雨华会出现的梦境,机缘巧合就此来到了刚果河畔……” “好了好了,瑞士女酒鬼一喝醉就哭。你可是满杯伏特加不脸红的主儿啊,这点葡萄酒算怎么回事……”西尔维亚小声数落着,把我的胳膊架到了自己肩膀上。她力气很大,但动作十分轻柔。“回去休息吧。相信上帝,你们姐妹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天堑,就算有障碍,也远远不及李文斯顿瀑布那么艰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