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山村回来的第二天，柯雨桐他们去了西海化学做企业深度调研。
西海化学不仅是西湖县的龙头企业，也是杜边寨自治州最大的工业集团。西湖县有一半的产业都是给他配套的。所以说他是全县产业经济的半边天一点都没有夸大的成分。因为西湖县能够出产的东西太少，除了畜牧业还有点规模，其他农林副渔都没有什么成规模的产业。
西海化学所有的业务板块中又以盐化工为核心业务。他生产的含钾化学肥料，是国内重要的农业生产资料。
“原来化肥是这么生产出来的？挖点矿，筛一筛就能卖钱？”范阳这两天见世面多了，现在也开始深度思考了。
“是钾肥，化肥的一种特殊品种。就制造工艺和成本来说，确实简单。”叶落回答。
“接着说，我知道你还有‘但是’。”孙千惠在一边笑着说。
“你看，叶落，你这臭毛病大家都知道了。”周珩也笑着打趣。
叶落的脸有点微红，他快速地瞥了柯雨桐一眼，看她表情没什么异样，才接着说：
“矿石里不仅有钾，还有镁、钠等其他金属和矿物质，所以不能只生产钾肥，也要综合利用资源。这样才能减少工业废弃物，维护周边环境。”
“就是说西海其他产业就没那么挣钱了？不过，叶落你是怎么知道的？”范阳觉得自己变聪明了，可叶落显然更聪明。
“上市公司年报。”
“你连这个都看？你怎么会有这种怪癖啊？那不是老人家才看的东西？”
“就昨天看了一下下，今天要来才看的。”叶落心想，你说谁是老人家啊？
柯雨桐在上一世其实是听说过西海化学的。那是在几年之后，作为A股的亏损之王，西海化学着实出了一把恶名。而造成他巨亏几百亿的就是他的那些非主业的化工业务。
柯雨桐当时很奇怪，这么一家资源禀赋优秀的公司，拥有全华国绝无仅有的天然盐矿，肥料销售在作为农业大国的华国也是独一份，怎么还会把自己搞得几近破产？
她要趁此机会好好了解了解这家公司。回头还要告诉柯爸，千万不要买他家的股票。
“油气集团投资这里的化工业务了吗？”柯雨桐问今天和他们一起来的副县长。
“没有。我们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扶贫，所以我们的钱可以建学校、修公共设施，只能专款专用。”
“招商引资也是扶贫啊？你们不是投矿泉水厂了？”柯雨桐不准备放过他。
副县长年轻的脸上浮出可疑的红晕。他能说他们这是被逼无奈吗？从上到下，那些人天天追着他，让他说服油气集团收购这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化工企业。他可是来扶贫的，不是来造富的，特别还是用国家的钱。
可是面对一群学生，他还是斟酌了一下语言说：
“矿泉水厂投资不大，社会效益比较好。化工企业需要获得各种生产经营许可，投资人往往要溢价收购当地已有资质的小化工企业，投资风险比较大。”他停了一下又补充说：
“杜边寨地处西部高原，生活条件、发展机会都远远比不上东部，吸引不来优秀人才。我们派不出合适的人才在这里管项目。”
正当柯雨桐还要继续穷追不舍地问时，一名工作人员过来和副县长耳语了几句。副县长对他们说：
“抱歉了各位同学，今天临时通知有上级领导到西海化学检查工作，我们就不能继续参观了。大家如果有特别想看的东西，我们可以明后天再来。”
“哎，县长哥哥，我发现这里的人不怎么把你当回事呢，都没有‘热烈欢迎’你这个县领导。”崔建嬉皮笑脸地挎着副县长的胳膊说。
副县长“扑哧”一声笑了，无奈地说：
“别人都知道你是京都来的，待几年就会走，所以这不是很正常？再说，西海化学这样的大公司，接待过多少州里、省里，甚至□□？人家可不就不把你放在眼里。”
“县长哥哥，你心态真好，我们也得学习你这种宠辱不惊的淡定，教我们一个呗？”
“那你们听好了，以后你看见那种小人得志的人，就在心里数一千头草泥马，然后就心平气和了。”
“哎呀，这个办法真好，还有吗？还要这样式的。”
“哈哈，开玩笑啦。不过你们一定要记住，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得实实在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投机取巧得来的，终究会连本带利的失去，时间会纠正一切。”
“县长哥哥，你真是高瞻远瞩、高屋建瓴，我有预感你回去后一定会一路高升，贵不可言。”
“一帮小屁孩，就会胡说。”
既然不用去厂里，大家就开开心心地来到珍珠湖边开始写生，不过只有白茹和刘颖带了画具，其他人就在湖边游玩。
柯雨桐问副县长：
“西海化学的收益为什么这么差劲？”
副县长看柯雨桐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劲头，只好对柯雨桐和叶落实话实说：
“西海化学在发展化工业务过程中，步子迈得太快，早先收了很多当地的化工企业，背负了沉重的不良资产负担，收益自然不好。油气集团也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