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雨桐和叶落坐在西海冰场边的长椅上，边吃冰糖山药边聊天。乔屿、丁晓雪还有其他一些师院附中的学生们都在冰场上滑冰。
“还是国内的东西好，纯天然无添加，鹰国就没有好吃不胖的零食，只有薯片、坚果、巧克力，热量贼拉高！”柯雨桐咬着山药豆，心满意足。不出国，怎么知道家里的好。
“那你多吃点，以后出国就吃不到了。”叶落有点意兴阑珊。
“那你想高中出国吗？我觉得你爸愿意给你付学费，不要白不要，不然钱也让三儿花了。”
“不是学费的问题，我高中、本科阶段都不打算出国。”
“为什么？说得好像我们国际班都是傻缺似的。”柯雨桐翻了个白眼。虽然班里傻缺不少，她在心里补了一句。
“华国高中通识教育不比国外差，选择高中出国的都是为了能够适应以后的本科学习。不打算在国外上本科，就没必要高中就出国。”
“那你说说为什么本科也不想出国上呢？”柯雨桐瞪他一眼，“叶·常有理同学？”
“本同学排名年级前十位，考入国内名校比较有把握。”叶落故意清了清嗓子说。
“你是暗讽我成绩差了？呵呵，我们是不是该割袍断交了？”柯雨桐发现叶落故意气她，怒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柯同学方方面面都优秀，不是用分数能衡量得了的。我优秀得比较单一，所以高考适合我。”
柯雨桐觉得叶落讲的还就是这么回事，心里一下舒坦了。她看向冰场上的人说：
“这样我们就不能一起出国上大学了。”柯雨桐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句话。她难道希望叶落和她一起出国吗？
也许是她话里带着的一丝惆怅，叶落的心里涌起一股热流，这股热流一直往上，像是涌进了他的眼眶里。他的嗓音带着些暗哑，又带着些情真意切：
“高中三年我们可以一起上。”
柯雨桐转头看着他，心绪复杂。半晌，叶落有点扛不住柯雨桐的目光，脸转向冰场：
“如果我出国，那就剩我妈一个人了，我还是想多陪陪她。”
“还真是的。独自一人什么的，最可怕了。”柯雨桐想，自己刚才可能是想有个人能在异国他乡陪着自己吧，所以才会这么说的。
“话说你爸这么个花心大萝卜怎么也没给你添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或者妹妹？那样他不就不用巴结你了？”
“他不敢。”
“为什么？怕你妈不让他进门？”
“他怕生出个和他一样的弱智，到时候学啥啥不会。” 叶落话里带着满满的恶意。
“哈哈、哈哈、哈哈！叶落，你说的太有画面感了，大傻牵着小傻手，就差一个破碗一条狗，可以原地乞讨了！”
笑了一阵，柯雨桐问：
“叶落，你恨你爸吗？”
“恨之入骨。”
“你爸是不是想复合来着？”
“切，他做梦呢，我和我妈都不会原谅她的。”
“你就那么肯定你妈不会原谅他？”
“他对我妈不忠诚，喜新厌旧，惯性出轨，渣男中的天花板。我妈怎么可能会原谅他？”
“他和你妈总算青梅竹马，你妈不是他的‘神仙姐姐’吗？他会不会其实一直爱的还是你妈？”
“那又怎样？背叛者永远不可原谅。”
“那假如，我是说假如，我和别人结婚了，然后我又遇见了你，你会和离过婚的我结婚吗？”
“呀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叶落一边吐吐沫，一边气急败坏地说。“这根本不可能发生。你乱讲，我真生气了。”
“跟你说了是假如。”柯雨桐看着叶落如同一片在风中凌乱的树叶，有点好笑。她停了一下，正色说：
“一段婚姻失败，一般双方都会有问题。我觉得你爸爱你妈有点慕强，他其实在你妈面前很卑微，所以总想证明自己也值得被爱。”
“他们可不就是学渣和学霸的组合。有违天道啊。” 叶落语带讥讽。
“你妈妈很优秀，但她没有选择一个和她同样优秀的人一起共同成长，却向世俗低头，接受了一份看似轻松的感情。当然，这不是她的错，生命太短，人却太多，志同道合的婚姻本就可遇不可求，很多人也不过是凑合着过日子。”
“你说得有点道理。但就算我妈有点高高在上，难道就是他叶清扬出轨的理由吗？”叶落勉强地平复心情，语调很是不悦。
“这不是还有外来的诱惑吗？圣人都说‘食色性也’，你爸本来就不是什么心智坚定的人，突然跌落万花丛中，能不迷了眼？”
“我怎么觉得你老是为他开脱呢？”叶落皱着眉头，很不高兴。
“才不是，我是为你，我不希望你总是陷入怨恨、无法释怀。我不想看到你像个受害者一样自我囚禁在负面情绪中，这种情绪积累多了很可怕。”
“我很可怕吗？你觉得？”叶落有点不安地抬起睫毛看着柯雨桐。
“没有啦，我是说陷入这种情绪很可怕。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你想变成张驰原来那样吗？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欠他一个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