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猛然绽放出更加灼烈的雷光,轰鸣的雷响让蜃海有种身处雷池的感觉。
她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李藕之前说过这条路很安全,毕竟是剑宗弟子走过很多次的路。这里甚至可以被称为安全领域,如何能出现异常?
蜃海看向来时的方向,空荡荡一片,并无人影。她猜测自己和李藕应该是在剑宗弟子的最后方,所以在他们身后也没有其他弟子的身影。
她站在巨剑的脚下,望着李藕离开的方向,陡然生出种颓唐之感。
周围怪异的变化都在诉说着前方的异常,只是她能力不足,只得徒留在原地。
然而没过片刻,李藕离开的方向便闪出六道雷厉的白芒,眨眼间,空荡的巨剑脚下就多出了七个身穿绣鹤白衫的剑宗弟子。
李藕搀扶着其中一位脚的部位淋着血的弟子,让他倚靠着剑身坐在地上。
其余五个弟子祭出本命剑,在巨剑周围摆出了防守剑阵。
“李藕师兄,这次的空间暗流不太寻常,根据流动方向判断,它并非常见的带状,而是环状。”领队弟子口吻严肃。
“民生堂那里没监测出这道暗流,它太隐蔽了,阿康一脚踩进去断了整支脚,断肢没抢回来。”另一位衣衫上浸着大块大块血迹的少年带着哭腔道。
“我们与其他队伍之间失去了联络,不知道他们那什么情况。可能只有我们这支遇见了暗流,其他队伍那依旧平安,也可能……”捂着胳膊的弟子没有继续往下说,一个弟子帮他包扎着伤口。
也可能很多队伍都遇见了这种隐蔽的环状暗流。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一个面容很是稚嫩的小姑娘满脸泪水,“所有的暗流种类皆记录在案,且都能被监测,百年来都没出过问题,怎么又会出现没有记录过的种类?”
“会死好多人的……”
“冷静!”领队弟子呵斥道,“在我们之前还有一支六人小队,按照他们的速度,恐怕到不了第二处青铜巨剑。”
“得去救他们。”他看向李藕。
李藕一边给阿康止血,一边问:“能推出他们的位置吗?”
“在刚才遇险处向东一百八十里。”
李藕跃上剑,制止了想同他一起前去营救的领队弟子:“呆在此处,你去只会拖我后腿。”
领队弟子顿了顿,随即低下头:“是。”
白芒一闪而去,剑阵内只剩蜃海在内七名弟子。
她竭尽可能地帮着受伤的弟子清理伤口止血包扎。
“你队伍里其他人呢?”领队弟子捂着腹部嘴唇发着白。
“我是跟李藕师兄一起的,没有组队。”蜃海道。
待他掀开衣服,蜃海才发现这个一直站着安排各项事情的领队伤的也很重。他后背至腹部的伤口深到可见白骨,血色的肉块稀稀拉拉挂在上面,蜃海抖着手,将小姑娘给的草药铺在伤口处。
“那就好。”他喃喃道。
即使是修真界,生死人肉白骨的药物也依旧是稀罕物件。
无论是对人还是对妖,他们虽然可以做到凡人无法做到的很多事情,但终究没有超脱肉身的限制。断了手,长不回来,丢了命,也重生不了。
这支六人小队里,除了小姑娘之外全部负伤。五个剑修特意将年纪还很小的姑娘护在中心,然后被环状的暗流伤的没几块好肉。
小姑娘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和蜃海一起给他们上着药。
“别哭了,死不了。”名为阿康的剑修抬起手,胡乱地抹了一把小姑娘的脸,“一只脚而已。你看老大,他那伤连内脏都看见了,估计没几天活头,你若非要哭,去那边,对着老大哭。”
小姑娘听了这话,哭得更加厉害,站起身踉踉跄跄就往领队弟子那里走,边走边哭:“老大……”
领队弟子深深吸了一口气,蜃海眼见着白色的纱布上又渗出不少血来:“我没事。”他尽量温和道。
“可是老大你……”
“也关心关心我,我伤到了胳膊,那可是胳膊!剑修的臂膀是多么的金贵!”伤到胳膊的修士感情充沛地呐喊着,只不过因着伤口处太疼,他的呐喊气若游丝。
蜃海看过去,那人的胳膊几乎被削成了一根白骨。
小姑娘自是也看到了,她的眼圈瞬间便红了:“都怪我,我太没用了……”
“怎么没用,你可是剑宗内门里最小的,而且还是医剑双修,是公认的天才。”伤势看着不算太重的剑修开口道。
“别哭了,这种事我们也想不到的,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看着没比小姑娘大多少的少年虽然眼圈发着红,依旧扯着嘴角安慰着。为了增加说服力,他继续道:“你看别的队伍里就不一定有会医术的,他们要是受了伤,就只能吃点丹药后硬抗。”
“可是我……”她哽咽地越发厉害,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了好了,你若非觉得自己拖了后腿,等回了剑宗,请我们哥几个去松鹤楼吃一顿。当务之急是这剑阵,结实吗?”阿康看着领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