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是他们的坟冢(2 / 2)

大,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像一根笔直的石头柱子。

这份不同寻常引来了同样走在后侧的剑宗弟子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为什么停下了?”语气里的不耐烦几乎快要溢了出来,蜃海大概被当成了什么被未知空间吓住的胆小怯弱者。

某种方面来讲,他说的是对的。

说话的这位是个看不出性别的剑修,某种缘分使然,这位从头到脚与蜃海的穿着有种异曲同工之妙——也是一个用布条包裹着裸露皮肤的修士。

与蜃海不同的是,他的声音很是清丽,与蜃海的虚弱沙哑不同,那音色像个姑娘的声音,又像是还没有成熟的少年声音。

“这条路没有危险。不会出事的,继续走。”陌生剑修耐着性子道,“你们这种头一回走的,总是这么磨磨唧唧。”

蜃海确实是头一回走,他又说对了。

缓慢转动发涩的眼球,蜃海看到了一个扎着两只冲天鬏的人。红得如火的飘带缠绕着发髻,绣鹤白衫弟子服松松散散套在对方身上,个头比蜃海高一些,蜃海得抬起头看对方。

她的视线在两支冲天鬏上停顿片刻,没吭声,按照对方所希望的,抬起脚沿着路继续走了起来。

冲天鬏剑修见此便不再开口说话,一妖一人之间,一个在前一个在后无声地走着。

很快蜃海留意到,这位剑修总会在路边闪着苍蓝雷光的残剑旁边停顿一小会儿,而后拿出个东西放在那些残剑的旁边。

有的是酒;有的是花;有的是剑穗,也有书本吃食之类的东西。

每把剑旁都有,东西各不相同。

蜃海觉得这些东西应该就叫礼物,每样物品谈不上贵重,但能看出是含有心意在里面的。

她想了想,放缓了步子跟在这位剑修身旁,看着他驻足,从储物袋里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剑修走的很慢,与他略显不耐的口吻完全不同,他的行动极尽细致。

蜃海看着他在一把秀气的长剑下放了一盒祥德斋的白皮点心,而后站在剑前对着长剑拜了三拜。蜃海也学着他的动作拜了三拜。

剑修转过身的时候看了蜃海一眼,由于布条的关系,他看不到蜃海的表情。同样,蜃海也看不到剑修的表情。

一人一妖面对面而立,宛若两个马匪碰头。

不过蜃海要技高一筹,她的遮阳布裹遍了全身,而对方只是裹住了露在衣裳外面的脸和手。

剑修一路拜过去,蜃海一路跟着。

一把没有被锈迹腐蚀的,看着仍有些新的宽剑前,剑修放了一只白润的镯子,而后很轻很轻地说:“秀娘过得很好,她让你别担心。”接着拜了三拜,蜃海也跟着拜。

剑修自然发现了自己身后多了个跟屁虫,蜃海没有掩饰这一点。

因着蜃海囊中羞涩,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所以她拜的时候很用心,希望这样能稍微弥补一点。

“这是老左。”剑修忽然开口打破了两者之间的沉默,“走了一年多了。”然后他就没有在多说些关于老左的什么了。

“李藕。”他指了指自己。

“蜃海。”蜃海没有掩饰,报上了自己的真名。

李藕了然地点了点头,蜃海的名字对于剑宗弟子来说并不陌生。

二者之间继续沉默起来。

在拜完另一把锈迹斑驳的剑后,蜃海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这些剑里有旧有新?”

李藕看着苍蓝的剑路:“最旧最老的十二把青铜剑是五百年前第一批到这里的剑宗弟子留下的。”李藕指着远处一把雷厉剑光的古老巨剑示意蜃海,“看到了吗?那便是起到真正意义上信标作用的靶。”

蜃海看向李藕指向之处,一把巨型的宛若民生堂前巨龙那么大的青铜古剑立在视线尽头之地。

她听到熟悉的古朴钟声从巨大的青铜剑上传来,又越过她,传向很远很远的地方,苍蓝的雷光静静地燃烧着,宛若守夜人静立于无边的夜。

“后来剑宗的弟子只要是陨落者,便会由同宗的兄弟将已经无了主的剑放置在这里,来加固这条路。”李藕的语气没什么波动,“若有一天我亦陨落了,便也将剑托付给此地。”

“这里是剑宗众位最终的归宿。”

“是剑宗的坟冢。”他的口吻很淡,就仿佛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哪怕是谈及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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