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特尼拿钱办事,画出了这样一幅图来,此举可谓是对神的大不敬。尽管苏特尼本人并不太信神,但内心还是有些惶恐不安的。
“为什么要画这个呢?”傅梓深有些不解。
“我也不知道,楚小姐让我这么画的。”苏特尼揉了揉蓬松凌乱的头发,撇了撇嘴道。
楚南芸淡然一笑,道:“你们知道人们为什么如此忌惮异种吗?”
“因为异种会杀人。”傅梓深道。
苏特尼虽然没有面对面接触过异种,但也多多少少看到过异种的影像,于是他犹豫道:“呃……长得怪渗人的。”
“你们俩说的都有道理。”楚南芸点了点头,“但对于苏特尼先生这种根本没有在战场上见过异种,也没有手欠去搜索异种如何残杀人类视频的普通老百姓来说,光是异种的样貌就足以令人忌惮了。”
傅梓深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确实。”
“恐惧就源于此,因为异种是扭曲的可怖的形象,所以人们才害怕,久而久之就将其视作为洪水猛兽。但是你换个角度来想,如果一个未知的神秘事物以人的形象出现,那是不是很快就能使人放松警惕?”
苏特尼瞬间睁大了眼,嘴里砸吧了两下,似乎在细品楚南芸的话。
“神会一开始以独眼太阳来作为赫弥斯坦的真身便是因为太阳自古以来便是神圣的象征,在认识不断被建构的人类眼中,凡是和太阳相关的形象都自然包含某种崇高的情感,他们也因此甘愿对其俯首称臣。所以,神会此举并非偶然,而是再三思考后的谨慎决策。”
傅梓深很是聪明,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所以姐姐想要借助赫弥斯坦的‘人化’来破除祂的神圣性质吗?”
“孺子可教。”楚南芸欣慰地点了点头。
“姐姐太聪明啦!”傅梓深比了个大拇指。
苏特尼皱了皱眉头,半晌才反应过来,他瞬间大惊失色道:“你们……你们是想反——”
他还没说完,就被傅梓深抄起桌上的苹果堵住了嘴。
“你小点声。”傅梓深威吓道。
即便苏特尼不信赫弥斯坦,但那可是神会啊!
他面色惨白地跪在地上,以头抢地:“楚小姐,楚姑奶奶,这活我不接了!”
“我说过,军方会保护你的。”楚南芸微微皱眉。
“可是,我当时以为只是要涂鸦啊!我就算是因为涂鸦被神会抓到了,顶多是挨两鞭子,要是涉嫌造反被抓了,那可是死罪啊!”苏特尼声泪俱下,瑟瑟发抖。
楚南芸叹了口气,蹲下身来视线与苏特尼平齐,她温声道:“苏特尼先生,你满意你当下的生活吗?”
苏特尼微微一愣,但很快道:“满意又如何?不满意又如何?我只想活着,能活着就不错了啊!”
“可是你有更好地生活的权利。”楚南芸目光坚定道,“是神会以神这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剥夺了你们自由平等的权利,你难道不恨吗?”
“恨?”苏特尼歪了歪头,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楚南芸手里夺过了画作,发了疯一样地撕了个粉碎,“我没有恨的资格!”
楚南芸噎住,她微微抬手,制止了愤怒上前的傅梓深。其实以她的实力,完全可以挡住刚刚苏特尼的那一下,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
“我尊重你的选择。”楚南芸慢慢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苏特尼,“若是你哪天改变主意了,依旧可以来找我。”
苏特尼垂着脑袋,有气无力道:“我把钱退还给你们吧……”
楚南芸摇了摇头:“怪我,事先没有跟你讲清楚这些事,那些钱就当是我付给你的违约金吧。”
说完,楚南芸便带着傅梓深离开了苏特尼的房间。
回到外头,傅梓深困惑道:“所以为什么一开始不和他说清楚呢?”
“太兴奋了,忘了。”楚南芸一本正经道。
傅梓深:“……”
他突然回忆起来,他姐姐有时候说话做事确实带着点意气用事的成分。
楚南芸也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当时想出这个主意时我满脑子都是‘我真是个天才’,所以一时太骄傲了就忘记这些事了……”
傅梓深无奈地笑笑:“那其实我们只要瞒着苏特尼就行了,为什么你刚刚还要当着他的面说出来呢?”
“‘破除祂的神圣性’,这句话不是你说的吗?”楚南芸认真地看向傅梓深。
傅梓深:“……不是,我们现在不是互相推诿的时候吧……”
楚南芸的嘴角总算是绷不住了,她笑眯眯道:“其实是我故意引诱你说出那句话来的啦。”
“好姐姐,你真会寻我开心啊。”傅梓深捏了捏自己的山根,腹诽楚南芸怎么好意思说他幼稚的。
“酒是坏东西,也是好东西,在酒精的刺激下人确实能获得很多灵感,但真正的艺术灵感不应该来源于酒精,而是内心。”楚南芸戳了戳傅梓深的胸口。
傅梓深眨了眨眼,洗耳恭听。
“哟,你胸肌又紧实了点欸!啥时候瞒着我偷偷练的?”
傅梓深:“……”
他已经做好接受楚南芸思想洗礼的准备了,突然被她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