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老人——也就是收养楚南芸的村长奶奶离世后,楚南芸才踏上了迁徙之路。
不过她今天打听了一番,发现粟伯年虽然知道东海村,但不知道居然有东海村的村民来过,这一点让楚南芸感到有些奇怪。
所以,粟伯年是从哪里得知东海村的呢?从她那个素未谋面的父亲那里吗?
想到这,楚南芸又在一边写上了“父亲”二字,然后在边上打了个问号。她不停地戳着问号下面的那个点,心里思考着粟伯年说的自己的父亲和神会有些恩怨。
自己明明是东海村人,在村民迁徙之前根本无人去过明光城,自己的父亲又是如何和远在千里之外的大都市里的神会产生联系的呢?
疑问越来越多,楚南芸感觉自己的大脑cpu要烧爆了。
就在这时,傅梓深突然“喂”了一声。
楚南芸抬起头来:“怎么了?”
傅梓深指了指她的纸笔:“墨水溢出来了。”
楚南芸低头一看,才发现刚刚烧脑时自己竟一直在沿着问号的点在画,墨水透过了薄薄的纸张,洇到了下面的桌子上,还粘在了自己的手侧。
“啊啊,不好意思!”楚南芸连忙掏纸把桌子擦了个干净。
傅梓深没说什么,从冰箱的冷冻层里掏出一块冻得邦邦硬的带血牛排,拆了真空包装袋就开始生啃。
楚南芸微微震惊,心想你是什么原始野人吗?
牛排里的血液染上了傅梓深的舌尖,随着他舔唇的动作,那微微露出的舌尖殷红得耀眼。加之他那双不似常人的粉红色瞳孔,楚南芸在一瞬间恍惚地以为站在自己眼前的是一个正茹毛饮血的恶魔。
楚南芸很快回过神来,叹了口气道:“不要直接生吃啊,对肠胃很不好的。”
说着,她抢过傅梓深手里的牛排,又从冰箱里掏了一块新的,走进厨房里打算大展身手。
然后,锅就炸了。
傅梓深一脸无语地看着被黑烟呛到咳嗽的楚南芸,抿了抿唇:“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南芸擦了擦从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咳咳,我……其实没做过饭。”
傅梓深深吸一口气,随后将楚南芸赶出了厨房,换了一口新锅后开始料理。
香味很快溢了出来,看着被傅梓深端上桌的色香味俱全的牛排,楚南芸咽了咽口水:“你这不是会做饭吗?怎么刚刚直接生啃了?”
傅梓深淡淡道:“做饭太麻烦了。”
楚南芸一边狂塞肉,一边吐词不清地问道:“神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感觉你和粟将军都不太喜欢神会。”
傅梓深切割牛排的手一顿,随后冷笑道:“神会和军方的关系很不好,我们当然不会喜欢神会了。”
“为什么?”楚南芸有些好奇。
“还能因为什么?权力斗争呗!军方也想掌握实权,神会不肯,于是便明争暗斗咯。”
“欸,掌握领导权的居然是神会吗?我还以为谁掌握武力谁才是老大呢。”
傅梓深嗤笑道:“本应该是这个道理不错,但是灾变之后,神会利用了民众的心理广泛传播教义,现在明光城里几乎人人信仰赫弥斯坦。军方掌握武力,但神会手上拿捏的可是民众。”
所以,军方只能不甘低头。
傅梓深又补充道:“神会的权力确实很大,军方也是在建立圣察廷之后才能在明面上和神会分庭抗礼的。”
“嚯,是因为圣察廷清剿异种保护民众,所以才得到了民众的青睐吗?”
傅梓深摇了摇头:“被教义洗脑的民众才不会想到这些……他们只觉得是神在保佑他们。所以军方将计就计,将圣察廷塑造成了神的使者,也正是因为这样,军方才在民众心中有了一席之地。有了一部分民众的支持,也就获得了和神会平等交流的资格。”
“居然是这样……”楚南芸的三观再一次受到冲击。
“但是神会才不会管民众的死活呢,他们都是一群被利用而不自知的傻子。”傅梓深道。
“是吗?”楚南芸放下手里的刀叉,“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想亲眼见识一下真实的神会是什么样的。”
“随你。”傅梓深瞥了她一眼,起身去洗碗。
见他抢着去洗碗,白吃白喝的楚南芸有些不好意思,也跟着挤进了厨房里。
她道:“让我洗吧,饭都是你做的,再让你洗碗也太不好意思了。”
傅梓深一边洗碗一边说:“你有这个时间,不如去多看一些医疗知识。”
楚南芸虎躯一震。
傅梓深半天没听见动静,转过头来便看到石化了一半的楚南芸:“……你不会不知道明天就要面试了吧?”
楚南芸:“……”谢谢,一秒前才知道。
第二天,坐在面试间和考官大眼瞪小眼的楚南芸再一次回想起了小时候被考试所支配的恐惧。